第25章(第2/4页)

赫连洲却不应,仍冷眼看着乌力罕。

乌力罕朝向萧总管的方向,依旧跪着:“总管,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无礼。”

萧总管连声说:“好好好,快起来吧。”

可乌力罕还是没有放弃,壮着胆子迎上赫连洲的目光,说:“王爷,我怀疑公主的身份有假。”

萧总管脸色都白了,无措地望向赫连洲。

“你怀疑什么?”

“他是男子,他不是真正的嘉屏公主。”

“是。”

赫连洲直截了当的一个“是”瞬间把乌力罕砸得头晕目眩,“什、什么?”

“我说他是,他就是。”

“祁国敢这般戏耍我们,这不正是挥师南下的好借口,王爷,您为什么要包庇他?”

“因为他是无辜的。”

乌力罕哑然失言。

赫连洲负手而立,余光望了一眼后院,低声说:“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我没有追究他的身份,也轮不着你来追究。你可以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不相往来,但在人前,他是怀陵王妃,你须得对他放尊重些,不要让人发现了端倪。”

见乌力罕不说话,他又问:“听到没有?”

良久之后,乌力罕才说:“听到了。”

“他前几日特意为你买了淡痕膏,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毕竟是我的养子,将来还要娶妻,脸上的疤如能淡去,岂不更好?”

乌力罕神色怔怔,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赫连洲看着他,似是不忍,放缓了声音说:“把伤口处理一下,半个时辰后,过来向我汇报西帐营的军情。”

赫连洲转身离开,萧总管看他走远了才急忙走上来扶起乌力罕,只见乌力罕眼底有泪花闪现,又不愿被人看见,立即用袖子抹了。

“哎,小将军,以后就别针对王妃了。”

乌力罕磕磕绊绊地回房,咬牙切齿道:“你也替他说话。”

“老奴和王妃相处久了,心里的确对他有了几分偏护,但老奴算什么,萧总管压低了声量,对乌力罕说:“你没发现,王爷十分在意王妃吗?王爷以前一年就回两趟都城,自从成亲后,他都多久没回西帐营了?”

萧总管摇了摇头,叹道:“傻孩子,你怎么就什么都看不出来呢?”

乌力罕愣在原地。

是王爷在意王妃,不是王妃勾引王爷。

乌力罕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他忧心忡忡地想:那以后南下攻祁的大业,还能继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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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羡玉一直到晚上才知道乌力罕挨了两鞭子的事。

一口茯苓茶差点儿就喷出来了。

“什么?赫连洲打的?”

阿南拿帕子帮他擦了擦嘴,“是,我听萧总管说的,乌力罕的胳膊都被抽出血了。”

林羡玉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觉得阿南口中的赫连洲和他平时见到的赫连洲好像不是同一个人,又觉得乌力罕挨的两鞭子有他的原因,心里顿时一团乱麻,只问:“乌力罕他还好吧?”

“萧总管说身体无碍,战场上刀剑无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只是他挨了王爷的一顿骂,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下午。”

“还骂他了?”林羡玉更心虚了些。

他有些坐不住,想了想还是走到前院,装作若无其事地路过了乌力罕的屋子。

屋里还亮着光,看来没睡。

他刚准备让阿南凑过去听一听乌力罕正在做什么,房门倏然打开,乌力罕捧着一盆洗脸水正准备倒出去,刚跨出门槛就看到林羡玉。

王府里家丁少,除了门房就是马夫,赫连洲和乌力罕都是亲力亲为,没有佣人服侍,整个王府只有林羡玉最像金尊玉贵的主子。

林羡玉见他出来,吓了一跳,正准备故作镇定地离开,视线还是忍不住望向他的肩膀。

裹了好几层的白纱,看起来伤得很严重。

乌力罕觉得丢人,皱起眉头狠声说:“看什么看?”

林羡玉哼了一声:“谁看你了?”

“别以为瞒住了身份就万事大吉,王府外还有那么多人盯着,你迟早要成为王爷的拖累。”

这话简直戳到林羡玉的肺管子了,他怒气冲冲道:“你除了会说风凉话还会什么?亏得我们还给你买淡痕膏,立即还给我,你不配用!”

乌力罕放下脸盆,回房拿出淡痕膏。阿南跑上来接过,还顺便朝他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羡玉叉着腰说:“你就让那道疤永远留在你的脸上,当一辈子的丑八怪吧!”

乌力罕扭过头去,竟没有反驳,默默回了房间关上门。

林羡玉吵架没吵过瘾,又跑到赫连洲的房里继续发泄。

赫连洲正在灯烛下看绛州的地舆图,远远地听到“噔噔蹬”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谁来了。

他刚抬起头,就看到怒气未消的林羡玉。

“赫连洲!”

他故作可怜,先扑到赫连洲的桌前,半个身子趴在上面,说:“我讨厌乌力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