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第3/5页)

服众这种事要慢慢来,何况周恺没什么不恭敬的地方,他也就不必说什么,只要对方日后敬服自己就行。

另一边,宣平倒是激动无比,又万分好奇。而且他不像周恺等人,因李玹的关系,对李禅秀有鲜明的恭敬。尽管他已经知道李禅秀的身份,但之前认识时,毕竟是以平常身份相交。

加上李禅秀表明身份后,依旧没什么架子,于是继续行路后,他策马跑到对方身旁,小声好奇问:“沈……殿下,我想问一件事,您要是觉得我冒昧,您就不说,甚至骂我一顿也行,就是……”

他小心看李禅秀一眼,终于道:“您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如果他此前没见过李禅秀,今天是第一次见,定然不会这么想。毕竟李禅秀虽漂亮到有些男女莫辨,但换了男装后,还是能看出男子特征,比如喉结、声音,以及因表情变换后,好像比以往多了些锐利的轮廓。

但是,偏偏,对方之前是女子身份,还有一个丈夫。

更重要的是,对方之前说,那位在梁州起兵的太子是他父亲。可听闻太子李玹只有一个女儿,还在不久前病逝了。

李禅秀:“…………”

他嘴角微抽,随即压低声威胁:“我在这边成过亲的事,你不可说出去。”

顿了顿,又面无表情道:“我是男的。”

有那么难认吗?他不是已经把遮住喉结的假皮摘了?是他喉结不明显,还是声音不够像男子?

想想真有些气!

宣平:“……!!”真是男的?那裴二知道吗?

完蛋,更好奇了,抓心挠肺!

……

行了快大半日,时近傍晚,人马俱疲,众人终于停下歇息。

李禅秀因中寒毒的缘故,身体较平常人弱,尤其他现在没被梦中那位游医医治过,更不是后来在西南领兵、跟士兵们一起钻山林的他。

虽然他平日有练吐纳法,但见效实在慢,加上不久前寒毒刚发作过,今天又在马上颠了大半天,下马时,只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双腿也被磨得有些疼。幸亏冬日裤子厚,不然不敢想会被磨成什么样。

李禅秀木着脸,觉得那晚被裴二磨小腿也没……不,为何要想裴二?确切说,为何偏偏想到这件事?

他僵了片刻,随即强忍着不适,装出寻常模样。

队伍在一处山脚休息。

此时乌金西坠,山林中传出阵阵鸦鸣。

周恺拴好马后,来向他恭敬禀报:“殿下,已经快到秦州地界,估计明天下午就能和主上汇合。”

李禅秀“嗯”一声,道:“众人都已疲惫,先扎营休息。”

周恺点头,立刻去安排。然而不多时,他又步履匆匆回来。

李禅秀正单手扶着一棵老树的树干,不着痕迹地踢踢腿,察觉他回来,忙站直,摆出端正姿势,问:“何事?”

周恺不知他正努力维持形象,以免被下属以为娇气,闻言忙紧声禀报:“殿下,情况有变,刚刚接到飞鸽传书,梁州军中出现变故,主上不得不离开秦州,先去梁州了。”

李禅秀闻言一愣。

“不过主上留了人手在秦州接应我们,如此一来,倒是不必再着急赶路了。”周恺紧接着又道。

之前行路太急,就是因为李玹得尽快去梁州军中坐镇,不能在秦州等太久,所以他们需快点去汇合。

但现在李玹先走了,似乎就不必再急着赶路。

李禅秀皱眉,思忖梁州军中出了什么事。

而且到了让父亲不得不去坐镇的地步,莫非是蔡澍现在就想分裂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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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州,平城,被义军攻占的府衙。

蔡澍大马金刀坐在正厅上首主位,粗犷面上带着煞气。

下方,一名文士打扮的人正指着他,激愤指责:“蔡澍,你有何资格坐在主位?未免太过骄横!而且我不赞成现在就攻打府城,先前起事你就瞒着我等,险些陷主上于危境,现在又不等主上回来,就要攻打府城。你只知拿下府城,进可攻长安,退可守梁州,但朝廷难道不知?此举只会招来朝廷的大军平叛,就算拿下府城,也守不住!”

蔡澍闻言冷嗤:“现今天下大乱,各地都是流民起事,我等不起事,难道坐等那些流民攻入两京?到那时候,主上才真会危险!何况我起事后大军势如破竹,一举拿下半个梁州,此等功劳,如何坐不得主位?若主上在这,我自然请主上上座,但主上不在,我不坐,难道让你一个提刀杀人都不敢的小小文士坐?”

说到这,他冷笑一声,又道:“再说攻打府城,我们已拿下半个梁州,此时不乘胜追击,难道等朝廷军反扑,把我等赶回南边,继续跟那群蛮子作伴?”

旧部中有几人如伊浔那般,都是西南各部族出身,一听此言,顿时气愤,拍案而起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