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5/6页)

冯镜衡都应答坦荡,也毫不避讳他自己过去的不足与缺点。比如门户相当的,也遇到过彼此脾气全不兼容的;门户过于悬殊的,彼此不能成为对方的情绪托手。后面几年,冯镜衡忙事业忙家族生意,年龄上来了,反而变得更加的谨慎慎独起来。

获取快乐的阈值拔高了,人生交集里的人也越来越瓶颈起来。

向项听后直言不讳,“那你如何确定我们圆圆不是你瓶颈里的人呢?”

“我无法确定。也深信,我这些确定或者肯定,师母您跟老师一定是不信的,甚至鄙夷的。我唯有确定的是,做一个相对正确的人,即便哪天我与圆圆分开,她回想起来我,哪怕一件再小不过的事,能叫她谅解而释怀我。算了吧,冯镜衡这个人,除了与我不合适,他并不是个绝对错误的人。”

对面的向项与栗朝安意外地一致地沉默。

一直到最后,栗清圆才尝了那道与今天喝的香槟酒配套的一道前菜,香槟腌渍的小番茄,里头有整颗的核桃,她咬在嘴里才被这个彩蛋给击中了。

哦地一声,桌上人齐齐望她。最后圆圆不合时宜地来了句,“太奇怪了,这个味道。”

她又一次解救了一个人。

席到末了,赵一笛跟冯镜衡攀谈起了贞嘉路上头的房子。

世故人世故心,她当真问起这位二公子,倘若她真心想买,能不能有折扣呀。

冯镜衡抿一口栗清圆喝剩下的香槟,笑着答,那里已然交付许久,即便他去认购,也是得找囤户的关系,“您真心想购置的话,我帮您划个九折,怎么样?”

赵一笛不免失望。原来头部的资本家也是这么精打细算呢。

向项听着先不乐意了,“一百万给你让十万的折扣,你还嫌不足,你们家门口卖烧饼卷油条的老邓头都舍不得把那八角钱的零头给你抹掉。你真是张嘴就来啊!”

赵一笛头一掉,怨起来了,“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了,是不是?一顿饭的工夫,方向标就变了呢!”

“别扯有些没的,得听得懂好赖话。这个折扣未必让得下来,他这么划的意思就是做不到他来兜了。”那里的房子几乎一千万起步,这嘴一张,就得个人掏出一百万的人情债。

向项狠狠白一眼好友,想得美!

饭后,栗清圆陪着妈妈收拾桌子、洗碗盘的时候,她趁赵阿姨走了才问的,“你和赵阿姨不是很好的嘛,怎么又那么回绝人家呀!”

“她趁火打劫,不能惯着她。再说了,这才哪到哪啊,就想着拿钱出来贴了,开了这个口,以后岂不是无底洞。今天升米恩,明天就能斗米仇。我和她平交了这么多年,倒被你一个男朋友给挑唆开了,不值当。”

栗清圆在拿干布抹盘子,抿抿嘴,才要说什么的。

厨房的移动门边,有人轻叩玻璃门,冯镜衡走过来,稍微解释道:“这些餐盘不必要认真洗的,回头有人来收,他们自有高温消毒的洗碗机去料理。”

栗清圆觉着,“你回头给沈先生带回去给他呗。”

冯镜衡摇头,只身站在她们边上,同栗清圆很寻常地交谈,“我高兴呢。我付了钱,就拢共了他们所有的服务。”

他再朝圆圆求救,“老师的棋艺我是招架不住了,所以我躲到这里来,你得帮帮我。”

向项听着发笑一声,当着他们的面,要圆圆去把身上这身换掉,穿得灰蓬蓬的,老气死了。

栗清圆去房里换衣服,冯镜衡陪着她父母在厅里闲坐饮茶。

说到沈家饭店,冯镜衡问师母今天试菜如何?

向项稍微中肯,只说他们爷俩去的多。她觉得一般化。先前向项听到了,听到这家饭店的老板是冯镜衡的朋友。“我这么说,你要替朋友不开心了。”

“不会。餐饮打开门就是做百家姓生意。有人喜欢就有人不喜欢。不瞒师母说,我私心要不是听说老师喜欢,大概率也不会订这家的。”

向项狐疑。

冯镜衡随即严阵态度,说些小孩子气的话,“因为我遇到圆圆那天,老沈也遇到的。圆圆至今并不知道对方也很属意她。”

茶几边的两个长辈听着瞠目结舌。栗朝安只觉得眼前这是坐了个什么玩意,瞥瞥向项,老小姐倒是见怪不怪。或者,这种有钱人家的臭脾气,两个人倒是进了一家门的缘分。向项作势嗔怪批评两句,“你在你妈妈跟前也这么说话吗?”

冯镜衡痛快地把头一点,“在她面前我更要强调,你不替我看紧些,那更是一家女百家求了。”

向项忽而地笑了笑,想起什么,即刻转告他,“赵阿姨说的话不必当真。她一来没那么多闲钱去置办,二来,我也要和你认真嘱咐嘱咐,男女来往,什么地步说什么话。你们做生意用人的家庭,更是明白,什么事故问责什么人。我只一句话,我女儿和你来往,受了你朋友还是你家庭轻慢的气,那么,我谁人不问,我只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