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第6/7页)

侯三金唱得正欢,只听汪新说:“表在这儿呢!”汪新说着,俯下身欲捡表,马魁冲了过来,把他推倒在地。只见地面上的土石里,露出一截表带。“你什么意思?是我先看到的,要抢功吗?”汪新说着,就要去捡表,马魁抬腿把他踹了个趔趄。

侯三金看到了时机,想要趁机逃跑,被马魁一把拽住,冲着汪新说:“看好你的人!”马魁说着,就把侯三金推给汪新。

汪新抓住侯三金的胳膊,惊讶地望着马魁。马魁小心翼翼地戴上白手套,捡起手表,在阳光里仔细端详着手表。然后,马魁走到侯三金近前,拿起侯三金的手说:“侯三金,一会儿我把这表蒙子上的指纹提取出来,要是跟你的对不上,那就是真冤枉你了,要是对得上,你知道啥后果不?”

侯三金可怜巴巴地说:“马哥,咱有话好商量。”马魁一把搂过侯三金的肩膀问:“还冤吗?”“马哥,马叔,马大爷,我求你放我一马吧!我对象马上就要生了,我也是为了生计,我以后再也不偷了,我保证!”“接着唱。”“我求求

你了……”

任凭侯三金怎么苦苦哀求,马魁也不可能放了他,哀求只是无用功。

蒸汽机车驶向哈城。在这秋天里,铁路线在阳光下延伸。

黄昏的街道上,出现了马魁和汪新的身影,他们边走边望着一户户的门牌号。功夫不负有心人,马魁和汪新终于走到了唐兴国的家门前,那是一个破旧的老房子,房门敞开着。

马魁和汪新刚进门,就看到了手腕缠着纱布的唐兴国,他带着马魁和汪新进了屋内。唐兴国的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除了一个大炕和一个立柜,什么都没有。炕头上坐着一位老太太,瞧着有八十岁了,她抽着烟袋锅子,笑眯眯地说:“来人儿了,坐。”

唐兴国用手划拉划拉炕沿,马魁示意他没那么多讲究,不用擦,随即问老太太:“老人家,您好啊。”老太太迷糊着眼问:“吃了吗?”马魁点点头,跟老太太聊起家常。望着马魁和奶奶唠嗑,唐兴国提醒了一句:“她听不见。”

马魁笑了,此时唐兴国的未婚妻从里屋出来,她端着一碗汤药,一看到马魁和汪新,眉眼一笑:“哟,马警官,汪警官,你们咋来了?”“顺道过来看看。”马魁答。唐兴国未婚妻把汤药放到老太太手边,伺候着老太太喝药。

汪新的目光落在唐兴国手上,问道:“唐兴国同志,你的手怎么样了?”“好得差不多了,幸亏没伤到动脉,再偏半寸我这条小命就交待在车上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谢谢!你们这是来办案吗?”

唐兴国话音一落,马魁就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递给了他。唐兴国伸手一触摸,热泪盈眶,他激动得双手颤抖着说:“找回来了!”“拿稳了,别激动!”马魁连忙说。

唐兴国捧着手表,眼泪下来了,他把手表递给未婚妻,未婚妻的眼一热,泪珠就滚落下来。她抹了一把眼泪,依旧忍不住地埋怨:“你个臭嘎嘣的,早给我不完了吗?还麻烦警察同志。警察同志,谢谢,谢谢!”

埋怨着、说着、笑着,这一刻,任何情绪都抵不过失而复得的甜蜜,马魁和汪新望着两人渐渐拥抱在一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秋天的日光,透过车窗。坐在座椅上的女乘客昏昏欲睡,小男孩坐在她身旁,扭了扭身体喊:“妈,我想尿尿。”女乘客睁开眼:“快到站了,憋一会儿,下车尿去。”“我憋不住了。”

女乘客望向行李架上的旅行袋,担心行李被人拿走,就对小男孩说:“那你去吧,妈瞅着你。”

不远处站着的刘桂英,看到小男孩起身走了,她凑了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女乘客的视线。她倚着椅背,嗑着瓜子,女乘客探头让开她的身体,视线追逐着小男孩。刘桂英有意无意移动身体,遮挡住她的视线。

小男孩走进厕所刚要关门,一个男乘客挤进厕所,迅速关上了门。

见自己的视线总是被遮挡,女乘客站了起来,朝厕所望去。看不到儿子的身影,她心下有点焦急,不时地朝厕所方向望着。

等了几分钟,见儿子还没回来,女乘客彻底慌神了。她快步走到厕所门外,欲打开厕所门,发现门上了锁。女乘客焦急地敲门,片刻,厕所打开半扇门,她朝厕所里一望,并没有儿子的身影,冲着男乘客问:“我儿子上厕所来了,他哪去了?”“我在里面呢,哪有孩子啊?是不是走丢了,赶紧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