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中 第十四章 心事付与谁(第11/13页)

暂不说柳槐实对方时的感情这种无从查证的事,单就柳槐实而言,如果他与喻温平的恋人关系已经到了听说对方的妻子怀孕会惊讶的程度,那喻温平何必在原配去世后再娶一房?他不是没有子嗣,不存在什么社会压力,也没有掩人耳目的必要。

夏初咬着手指头想了想,忽然抬眼看了看柳槐实,微微一笑:“柳大夫,您说您给曹氏问过诊,那喻温平的身体是不是也是你在照顾?”

柳槐实有点犹豫,表情微微滞了滞才点点头:“嗯,喻家人有点头疼脑热的,都是我来问诊的。”

“喻温平的身体怎么样?”夏初盯着柳槐实的表情,进一步问道,“我是说,喻温平的身体是不是根本不能让曹氏有孕?”

柳槐实愣了愣,手握拳虚掩在嘴边轻咳了两声,有点不自在。又明显是考虑了一番后才说:“东家年纪不小了,年轻时跑生意自己也不太在意,身体亏得有点厉害。但是,是否能让夫人受孕……这倒不好把话说绝了。”

不好说绝了吗?夏初倒觉得未必。

到现在,夏初才发现他们其实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曹氏为什么会去堕胎。

他们想当然的推导出她所怀的孩子不是喻温平的,但是却忘了,曹氏是如何知道那孩子不是喻温平的?

一种可能是喻温平这几个月里都没有碰过她,另一种可能则是他身体有问题,莫说无法使女子受孕,可能连行房都有困难。

喻温平碰没碰过曹雪莲柳槐实不可能知道,他作为大夫所能知道的,便也只会是后一种了。

一旦怀孕就穿帮,所以曹氏才必须要堕胎。这种事通常男人都相当在乎,喻温平算是对柳槐实有恩,所以柳槐实要帮他隐瞒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柳槐实不想说,她也就不再逼问,又闲叙了几句后便起身与他告辞。

出得门来天色已经擦黑,夏初和许陆也就没再回府衙,在街边吃了碗小面后便各自回家了。

夏初到了家门口,正准备掏钥匙,忽然动作一顿,愣了片刻后笑了起来,抬手将挂在门上的一个纸包解了下来。

纸包只是普通的白纸包,用丝绳十字交叉地系着。也不用多想,夏初断定这肯定又是苏缜送来的快递。她觉得黄公子倒是有意思,真爱给人惊喜。

这样的男人莫说万里挑一,就是十万百万里也不见得能挑出一个来。

模样好,气质好,家境富裕,学识好,功夫好,还很有生活情趣。真是高富帅中的贵族,贵族中的高富帅。

只可惜啊,自己虽与他有缘,却是男人之间的感情罢了。夏初低头抹了把脸,把纸包拎在手里进了门。

不远处的房顶上,闵风静静地看着,没什么表情,眼神中倒是颇多内容。等夏初进去了他才站起来,转身要走时却犹豫了一下,换了个方向,轻巧地跃过巷子站到了夏初的屋顶上,俯看着她的院子。

夏初进屋点上了灯,对着墙上的画说了一声“我回来了”,而后便迫不及待地将那个纸包放在了桌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按了按,觉得手感软软的,却摸不出到底是什么。她托腮想了想,头两次他送来的是关于案子的线索,是她需要的;上一次是知道她脚伤了送来的药,也是她需要的;生日时他送了一幅画,更是她需要的。

那么这一次是什么?应该也是自己需要的吧。

自己需要什么呢?夏初盯着那个纸包,答案近在咫尺,只要拆开就知道了,可她却还不想揭晓,想把这惊喜的时间尽量延长些。

如果此时苏缜就在面前,她似乎能想象得到他的动作和表情,一定是抱着双臂,微微地歪着头,脸上带着淡淡而迷人的笑容。

只是想着,夏初就觉得脸热心跳。她双手捂住脸,闷声笑了笑,而后又清清嗓子,收回发散的情绪,把注意力重新放在那个纸包上。

想了一会儿后夏初打了个响指,开始动手拆包装。等丝绳解开纸张摊平,里面果然放着两顶帽子,一张纸笺放在帽子上,只写了两个字:试试。

夏初忍俊不禁,想起了那个《挠挠》的相声,还好苏缜倒没有那么恶趣味,没有给她包了一层又一层。

两顶帽子,一个是绛紫色的,一个是灰色的,都是软缎儒冠的样式。夏初看着那顶灰色的帽子一阵暗笑,心说自己果然也是看人下菜碟的,这黄公子送来的灰色帽子,她倒看着一点不心烦,越看越喜欢。

余光瞥见那张纸笺,夏初便将头上捕快的帽子摘了下去,换上了绛紫色的那顶,然后举着灯直奔了厨房。

闵风坐在房上看着夏初戴着帽子出来,直奔了厨房,不一会儿又看她小心翼翼地端了个黑色的粗陶碗出来,放在石桌上。正纳闷她在干什么,就见她拉近了油灯,美滋滋地对着那碗水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