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头·中 第十一章 远近皆不是(第5/14页)

夏初吃完了饭,抹抹嘴揉了揉肚子:“许陆说得有道理。曹雪莲为什么要去广济堂仍是个最大的问题。现在能肯定的是,她去广济堂之前去了延福坊,这两个点之间相隔得并不远,所以,时间上应该是连接起来的。”

王槐很失落地点了点头,不甘心地瞄了许陆一眼。夏初冲他笑了笑:“王槐你说得也不错,但是没解决核心问题。蒋大人早就说过,她去广济堂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她被害的原因,找到原因就能摸出凶手。现在呢,这个原因没人知道,或者说有人知道却不肯说,所以,接下来就要辛苦大家了。”

“排查延福坊?”许陆问。

“对。”夏初无奈地摊了摊手,“没办法,只能使拙力气,一家家地去问了。曹雪莲穿的是锈红色如意纹的襦裙,米色上装。”

“长什么样子?”王槐问道。

夏初一窒,长什么样子她还真不知道,莫说她没去看那巨人观的尸体,就是看了也是不知道的。想到巨人观,夏初的胃有些许的不舒服,蹙眉叹了口气。

“头儿……”一直在旁边没说话的郑琏开腔道,“我记得杨仵作说,银窖里还扔着一顶帷帽,应该是曹雪莲的吧?她如果戴着帷帽,问长相就没用了。”

夏初一打响指,赞许地指了郑琏一下:“对!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就这样,锈红色如意纹襦裙,米色上装,身高五尺左右,头戴帷帽。兄弟们,一家家地问吧!”

夏初让许陆带了一班捕快去了延福坊,她自己则去泰广楼的戏院和五丰楼验证一下喻示戎的证词。

原本她想去问问蒋熙元要不要一起去的,也顺便把案子的进展跟他说说,快走到蒋熙元的书房时,夏初却又转头走了。

他正忙着,而且司法参只是他的一个兼任,自己能解决的问题牵扯他太多时间、精力也是不好的。所以想想还是算了。

泰广楼离西市不远,是西京城里最大的戏楼,有不少名角都是在这里唱红的,属于古代星工厂。现在景国最红的角得有一半在泰广楼驻场,只要是开戏的日子,都是门庭若市的。

西京的东市,商铺以档次高消费高的大商户为主,而西市,则是以异国商品铺子和茶楼酒肆为主,很大程度上是由泰广楼的周边消费带动起来的。

比如,西市的茶楼酒肆都有两层,且靠窗的位置都安的是大开的窗户,就是因为那些名震京师或扬名全国的名角儿会从西市的路上经过,有不少戏迷戏痴不吝花大笔银子买这样一个位置,就等着看名角儿们的马车从自己眼皮子底下过去。

夏初去的时候,泰广楼所在的巷子里站满了人,对面的酒楼上沿窗户探出一溜的脑袋来,但整条巷子里却没有什么声音,看上去有点恐怖。

夏初左右张望了一下,对旁边的一位中年人拱了拱手:“这位大哥,这是干什么呢?”

“小点声。”那位大哥急忙摆了摆手,“这听戏呢,你别吵吵,回头当心挨骂。”

“听戏?”夏初纳闷道,“听戏不进戏楼子,站在外面干什么?”

“这不是进不去嘛!”大哥一拍大腿,跟丢了几百两银子似的,“月筱红的戏,估摸着里面站得连个弯腰的地儿都不剩了,我们这挤不进去的,只能站外面听点西皮流水的音儿了。”

“月筱红是谁?”

大哥一听,鄙夷地看了一眼夏初,挥挥袖子,连跟她说话的兴趣都没了:“得得得,您该干吗干吗去吧,别在这儿搅和我了。”

夏初挠挠头,扫了一眼巷子里的人,心说这古代人追星的劲头可真一点儿不比现代人逊色啊!

她小心翼翼地绕着人群往泰广楼门口走去,抬脚刚上了台阶就被人拦住了:“这位,里面没地方了,您要听戏改天请早吧。”

“噢,我不听戏,我就是跟您打听一下,四月初一您这泰广楼上是什么戏?”

那人奇怪地看了看她,皮笑肉不笑地说:“这真奇了,还有人打听之前演的戏呢。”

“这么多人在外面杵着就为了听点锣鼓的音儿,我还觉得奇怪呢。”夏初笑道,“得了,劳您驾告诉我一下吧,四月初一的戏码。”

“四月初一啊,上午是一出武戏《九龙杯》,下午演的是《红鬃烈马》。成了吗?您还有哪天的老戏码要问?远的不说,这一个月的我都能告诉您,反正我这儿闲着也是闲着。”

“还真是《红鬃烈马》啊……”夏初自言自语地说。那看门的听见了,不禁嘿嘿地一乐:“合着您这是考校我来了?答上来了有赏钱没有啊?”

夏初摆摆手,向他道了谢之后又挤出了巷子,心说这看门的真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