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相知(第3/3页)

然后呢,早晨起来吃的早餐很讲究。不能喝粥,按照陈秀娥的讲法,最好一个大饼两根油条,把100分勾引过来。但是钱佳玥吃不了那么多。于是一定是一个甜大饼。

生了个女儿,粉雕玉琢的小人,忍心让她跟自己一起受苦么?不,要回上海,要送回上海!

比如,考试前一晚,不能再多做题,只能看教材、整理笔记、把从前错过的题目订正。这当然很科学,但因为这套方法是肖涵传授的,在钱佳玥这里也成了不可更改的迷信。

等到钱枫下岗他们俩回到上海时,一切都物是人非,而又似曾相识。

一到考试,钱佳玥就和陈老太为她设定的工厂主义唯物战士人设说再见了。她对考试,有一套特殊的迷信流程。

还是要仰陈老太的鼻息,住她的屋头,看她的脸色;从前哭着喊着拉自己衣服不撒手的小孩,现在只是冷冷怯怯地对自己旁观。

明明觉得刚刚开学,明明日历上数数日子,十一结束还有好几个礼拜才期中考,但它就这么糊里糊涂、轰轰烈烈地来了。

人生几十年,到底有什么意义呢?

那就是期中考试。

陈秀娥这一场哭,哭得气壮山河、婉转流长,哭得岁月不知、人事不省。等到终于刹住车,天都已经黑透了。

2017年的微信鸡汤里,都喜欢引一句话——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命运的价码是什么,钱佳玥暂时没法领会,但十一长假的价码,她立刻体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