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兰(一)(第2/6页)
王五哥便又将春峰赌钱输了银子之事儿说了一遍儿,笑道,“老掌柜的也知道,三子哥是念着原先与贺二少爷有些交情,不肯为难贵亲,只是,我们坊子里的百十号人也要吃饭的。吴老板吴夫人做生意一向是极公道,想来也会理解咱们的苦衷……”
黄掌柜心知这是夫人娘家的事儿,莫说他们,便是老爷也不好插手,且前几次这位堂舅少爷的赌资都是夫人出面儿打发的,还是要回了夫人。再者,这沾得一个赌字的能有几个好下场,也让夫人多约束约束他。
想了到这里便道,“胜哥儿,你领几位到后面儿去回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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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较前面的热闹,位于酒楼后面的吴宅倒是极静。与几年前初来时没什么大不同,只是前年以三十两的价格买下邻家的院子,与自家打通,呈一个单独的院落,给吴旭娘住,并将原来供行走的空地改成了花园。
此时,刚刚用午饭的吴旭娘,在后花园中逗着小孙子,春兰瞧着前面收拾好了,带着两个抱着针线箩筐的丫头转了进来。
吴旭娘一见她便笑道,“又是给梨花家的小娃儿做衣裳?”
春兰点头,也笑,“可不是。她自小没怎么摸过针线。反正我也没事儿,权当打发时间呗。”
二儿子吴熠张着双臂踉踉跄跄的跑过来,奶声奶气的喊着,“娘~~”
春兰弯腰接到他,抽出腋下帕子与他擦汗,点他的小额头,“不许乱跑,一会累得你嬷嬷又腿疼!”
吴熠乖巧点头,“好~~”又往吴旭娘那边跑去。
几个丫头都笑,说二少爷比大少爷听话乖巧。
正笑着,有小丫头匆匆来报,“夫人,胜哥儿说有事儿要回您!”
春兰直起身子,向吴旭娘道,“娘,您去歇会儿吧。我去瞧瞧。”
吴旭娘抱起吴熠,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是酒楼的事儿?”
春兰道,“可能是。做着生意事儿多些,您歇着吧。”
春兰回到正厅,叫胜哥儿进来。大丫头香玉匆匆去了,不多会儿胜哥儿在帘外回话儿,“夫人,那郝记赌坊里的人又来了,这回说……说堂舅老爷欠了一百三十六两赌债,方才要到酒楼里去了。黄掌柜让小的来回夫人。”
春兰蹙眉听完,顿了片刻,道,“叫人进来,我当面面问他们。”
香玉在一旁气愤的道,“夫人,以奴婢说,这事儿你只作不知情,不管了。谁家有那闲钱与他填这种无底的洞。老爷和夫人挣下这份家业容易么!”
春兰低头思量了一会儿,摆手,“这回是要管的。”
春桃不在,她成了这姐妹中间的老大,这种烦心的事儿,她不出面谁出面?难不成让大婶儿一家哭到爹娘面前去?
再者,这赌坊怕是将她当作肥羊了,一刀一刀下得极容易,还让人说不出个不字来。
还有春峰……她叹了一口气儿,上次明明是差人将他差回家的,何时又跑了回来?
片刻香玉在外面回,“夫人,他们来了。”
春兰在厅里淡淡嗯了一声,隔着竹帘子,问外面立着的三人,“你们的来意我已知道了。银子自会一分不少的给你们。只是,我记得先前与贵府的三子管事说过,他再去赌,让你们拦着些。你们三子管事儿当时是应了的,怎么这回又让他进去了?”
王五哥心知是自家东家想借春峰套李家五姐妹的钱财,特意将三子打发出去收债。
略思量一下便回道,“回吴夫人,我们坊子里在外面有一笔债,三子哥去外面收债了。他走时没交待,小的们不知内情。再者,这开门做生意,客人上门儿也不好往外赶……”
春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打断他的话,“嗯,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我还是有个不情之请。请你回去捎个话与郝老爷,就说,我们家这位亲戚,再上门去赌,请他看在大家同城做生意的份儿上务必赶他出去。等我们老爷从望远县回来,让他去你们府上当面致谢!”
说完转头,吩咐香玉开银箱,取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并三十六两现银出来,又道,“劳你们将我那堂弟送回来了吧。”
王五哥见春兰付银子付得极期爽利,连连点头应是,将记赌帐的本子奉上,殷勤笑道,“是,谢夫人体谅。小的这就回去将夫人的话与我们东家与三子哥带到。”
那三人领了银子,不消半个时辰,便将鼻青脸肿的春峰给送了回来。
他进了院中,垂着头局促的左顾右看,春兰身边的几个丫头早是烦透了他,皆对他没有好脸色。
春兰也不多理他,只叫人将他带到客院去梳洗,等小丫头都出了门,遂命人将小客院的门从外面锁上。
自己将钥匙袖了,同时吩咐香玉,“从今儿起,不准往客院里送一粒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