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问剑苍穹 第四章(二)(第3/7页)
子岩极有男子汉气魄,见不得弱小无助之态,见长柳公主哀求地看着他,心里顿时不忍,开口安慰道:「请公主不要担忧,庆彰的诡计既然已经被我们识破,破解就不难。」
他说得咬牙切齿,宛如每个字都是血泪凝结而成,说一个字,便心更痛一分。
长柳公主虽然不笨,但女人家行动绝没有子岩这种有经验的将领果断,连忙请教:「专使有什么破解的法子?」
「我的真心?」烈儿瞪着他,半天才磨牙道:「我的真心早被人扔到泥里踩碎化成灰了,我现在身上这颗是永逸给我的,没你余浪半点的份!」
子岩早想过了,这时候把心里筹划的一一说出来,侃侃道:「公主不妨分两方去办。第一,先派人和鸣王通消息,将此事告知鸣王,并请鸣王尽快离开庆彰王府那个险恶的地方。」
多少也在外面历练了几年,怎么在余浪面前永远都是个被玩弄的对象?这男人只要一句话,就能让他痛苦到极点。
「这个不成问题。那第二……是要我立即通知庆离,要他对付裳衣那女人吗?」
烈儿胸膛骤然被热流灼得剧痛,五脏六腑都几乎翻滚起来。他恨透了自己!
「绝对不可。」虽然一直遭到贺狄软禁,子岩遇到险急大事,将帅之风丝毫不减,从容分析道:「庆离已经被迷药蛊惑,即使公主把事情告诉他,恐怕他受药性所制,不相信公主的实话,最糟糕的情况,是裳衣反咬公主一口。」
余浪轻柔地道:「那晚我诈作被箭射下马时,听到你惊惶的叫声。烈儿,如果你不像现在这样处处掩饰你的真心,而是明白告诉我你还喜欢着我,就足以让我为难了。那样的话,我或许未必忍心继续把你囚禁起来。」
师敏参与到这件要紧大事中,神色也无比紧张,闻言在旁道:「专使大人说的极是,庆离殿下确实已经昏积,除了那女人的话,什么也听不进。」她曾奉长柳之命深夜求见庆离,见尽庆离丑态,比长柳更明白庆离的无药可救。
烈儿逼着自己不许被余浪的诱惑打乱阵脚,做出不为所动的姿态,嗤笑道:「我可不觉得自己能做出什么让你为难的事情,否则的话,早就做了。」
子岩道:「所以,可以说目前同安院中,唯一能够做主的就是公主你了。」
对上这家伙,不够坚定的下场绝对是一败涂地。
「我?」
烈儿心中大为不安,却深知余浪已经对他展开攻势。
「当然是你,难道是你肚子里那小东西吗?」贺狄阴阳怪气地冷笑道:「没什么好啰嗦的,本王子最会这整顿内务的事,让我教你好了。先找个心腹,学那女人的招数,也给庆离下点迷药,把庆离给迷昏掉。摆平了庆离,再把那女人绑了,严刑逼供,让她把事情都招了,再画押。供词一到手,你就卡嗦一刀把她杀了,免得留下后患。」
余浪在他身旁轻轻一笑,「那也未必,这信虽然写好了,但我还没送出去。也许你看过信后,会做出一些让我为难的事情来,使我把信拖延上几天再送出去。」
长柳对裳衣向来没有好感,不过贺狄对杀人的轻描淡写,却让她打个咚嗦,迟疑道:「这女人确实该死,但庆离尚未知情,我就杀了她,万一庆离醒来,以为我是因为醋意而趁他不注意杀了她,岂不糟糕?」
烈儿暗中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心里非常不安,仍然装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被关在这里,即使知道书信的内容,也传不出消息。所以知道或者不知道,对我而言都是一样的。你爱说就说,不爱说就算了。」
「所以才说要供词,庆离要是责问你,你只管把供词丢给庆离看,瞧他怎么说。」
余浪是那种即使让你清楚他的狠辣,却不得不继续被他操控的人物。要不被他操纵,必须咬紧牙关拒绝诱惑。
杀死裳衣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长柳犹豫一会,始终还是忍住了诱惑,摇头道:「不行。她若是招供后画押认罪,庆离自然会杀了她。但我有孕在身,又是正室,不禀明夫君而贸然处死夫君的宠妾,大大有违王族规条。」
烈儿不禁又恼又恨,心里非常清楚,余浪又再次对他使用异常高明的操纵伎俩,这人永远有一种奇特的魅力,使人不能不随着他设置的陷阱一步步往下沉,直到失了性命。
贺狄没好气地哼一声。
余浪颇有风度地颌首,「只要你不后悔就好。」
长柳对子岩道:「不是长柳心软胆小,不敢下手。但我总要为腹中孩儿着想,母亲做出这种事,这孩子日后登基,必然受人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