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部 问剑苍穹 第四章(二)(第2/7页)
余浪淡淡一笑,似乎胸有成竹。
这是子岩和贺狄认识后,私下相处时极难得的和平一瞬。
妙光轻笑着啾了余浪一眼,「你的眼光也确实令人不敢小看,竟然会问偷袭昭北之事是否和鸣王有关系。明白告诉你吧,确实有一点点关系,因为昭北王被活抓后,王兄立即派人送了一封密信给身在同国的长柳公主,要挟她在文兰一事上帮你瞒住真相,好使鸣王快点落入圈套。我离开离国之前,还未收到长柳公主的回信,不知道她会如何答复王兄。对了,有一件事我真的很奇怪,鸣王在同国待了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怕他和长柳公主撞上,拆穿你假杜风的身分吗?」
长柳公主身怀六甲,行动不便,虽然就在同安院,走动起来却颇费时间。子岩书信写到落款时,长柳公主才领着贴身侍女师敏大驾光临。
「王兄突袭昭北,是因为众国之中昭北国力最弱,现在又有繁佳作为通路,要占领昭北是最容易而且最快速的。」妙光侃侃道,「同国局势眼看将会大乱,昭北王的女儿长柳在同国虽然是王子妃,奈何没有实权,只是一门并无助力的姻亲。事实证明王兄的眼光没错,昭北被袭后,附近的邻国都无动静,西雷自顾不暇,永殷王和永殷太子都是目光短浅之辈,乐得袖手旁观。昭北王的女儿在同国为妃,但同国却对此事一点反应都没有,更无集合兵马的迹象,可见长柳在同国的地位大降。不过……」
三个盟友方私下碰面,当即关起门来详谈。
余浪深深吐出一口气,让心情平静下来,坐下后想了一会,开口道:「请问公主,大王命卓然领兵突袭昭北,和鸣王是否有关系?」
子岩生怕再出岔子,唯恐不够详细的把事说了一遍,长柳听得不断倒抽凉气,最后苍白着脸问:「那……那狐狸精竟是王叔派来的奸细?怪不得……可是,王子殿下和专使大人既然早已知道,怎么今日才说?庆离他岂不是又……又遭了毒手?」
「还是第一次听见你这样抱怨的口气呢,不会是被那个烈儿气出来的吧?天下居然有人能让你动气,真是趣事。」窈窕的背影缓缓转过来,露出妙光平凡但不失尊贵的脸庞。她椰榆了一句后,缓缓收敛出一个沉着的表情,「是王兄命我来的。他并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但鸣王的事情拖得实在太久了,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把事情办成呢?」
子岩心中有愧,没有作声。
他领着鹊伏走出去,亲自把囚禁烈儿的房门上了锁,匆匆赶到上层布置典雅的主人舱。进门见到那纤细端庄的背影,不禁透出一些微微的不满,「昭北被袭,繁佳局势又尚未稳定,离国国内也正需王族里的要紧人物帮助大王安定人心,这种时候,公主怎么竟为了区区小事亲自到如此危险的地方来?西雷鸣王的事情,余浪既然已经答应下来,必会为大王办好,还是公主不信任余浪的能力?」
贺狄脸皮却比城墙还厚,而且绝不是一个会内疚的人,不怀好意地睨视长柳公主一眼,「王子妃这是在责怪我们吗?自己家里出了奸细,不能明察,还要靠外人点醒,分明就是王子妃自己的过错。早知道我们好言相告,却只能惹来责备,本王子就不说了。」
余浪轻轻「咦」了一声,立即站起来,对烈儿道:「你先歇息一下,我去去就来。」
他杀人无数,眼神里一旦带上凶意,委实吓人。
鹊伏走到余浪身边,压低声音禀了一句。
长柳正值孕期,气血甚怯,被他用眼睛冷冷一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捂着心窝一阵难受,好一阵才喘息过来,却又不敢真把贺狄开罪了,软声道:「殿下误会了,长柳怎敢责怪王子殿下,只有感激之情。刚才只是一时惊讶罢了。」
进来的是余浪的心腹鹊伏。
这公主最近比乌鸦还倒霉,什么坏事都撞上了。
遣走侍卫后,又有人敲门。
失宠还只是小事,娘家又遭了大难,父王生死不明,正没着落,又半空炸开个响雷,裳衣居然是庆彰的奸细,还一直在给庆离下迷药。
他又举起手在半空中击了两下,招来侍卫,从怀里掏出两封书信交给他,吩咐道:「把这两封信立即派人快马送出去。还有,告诉送信的人,这是紧要信件,必须不惜任何代价送出,即使收到我本人把信中途撒回的命令,也不必理会,只要把信送到收信人手中,重重有赏。」
内忧外患,把这个即将当母亲的长柳煎熬得不成样子,脸上一丝血色也没有,尽是满目的仿徨无依。
余浪安静地听着,听完后,神色难得地起了变化,逸出一丝黯然,「你要这样伤我,就别怨我让你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