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第7/19页)
疾风第一次将自己的力量发挥到极致,它原是天炽的契约兽,不属于这个世界,它的力量在一定程度上对顾诀有压制作用。
陆行渊是有优势的,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和疾风受伤颇重。
疾风轻轻地靠在陆行渊的肩上,看见陆行渊没有死,它的焦躁不安平静下来,很快就露出疲态,眼皮止不住地往下耷拉。
陆行渊喂了几颗它能吃的丹药,将它收入小世界,放回雷池。雷霆之力可以修复它的伤势,只是不知那只角还能不能长出来。
安顿好疾风,陆行渊也给自己灌了一瓶丹药,他将药力全部转化成灵气,用来游走全身,修复伤势。
等身体有了气力,陆行渊才抓住破厄,强撑着从废墟中站起身。他身上血迹斑斑,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如今是这废墟上唯一活着的生灵,四周已经看不见顾诀的身影。月光如银霜,一层层落下来,使得这孤寂之地像个巨大的坟场。
陆行渊强撑着走了一段距离,实在是没有力气继续前行,他不得已坐下来。他如今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天地间的灵气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充盈状态,甚至短暂地盖过了东皇钟的压制。
但他也明白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一旦东皇钟反应过来,这些灵气会被它尽数吞去。
陆行渊必须和它抢时间,赶在它之前将这些灵气用来炼化东皇钟碎片,再造东皇钟器灵。
可他又伤的实在是太重了,不过是走了几步就消化完了全部的药力,不断地咳血,五脏六腑都在抗议,剧痛让他剑眉紧蹙,不适感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强忍着那些痛楚,将破厄插入身前的土地。
破厄身上的荧光散开,形成一个小小的结界,将他护在其中。
如今丹药医不好他的伤,他只能强行吸纳灵气,用灵气来冲刷伤势。此举若是平时自然是个好办法,可如今他体内千疮百孔,经脉脆弱至极,用灵力强行治愈无异于剜肉医疮。
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行渊盘膝坐下,怀抱阴阳,四周灵气受到他吸引,躁动起来,不断地朝着他涌入。
破厄形成的结界微微震动,它帮陆行渊过滤了一部分沾染秽气的灵气,以保证进入他体内的力量足够精纯。
但即便如此,这对陆行渊而言也是一场痛苦的考验,灵气一进入他的身体,就随着他的功法在他体内游走。受伤的经脉承受灵气的冲击,每一次的修复都像是用刀刃割下一道道伤口,然后再覆盖伤药。
陆行渊的嘴角不断有血迹渗出,手指轻颤,眉头紧蹙。
他的身体就像一个填不满的无底洞,就算要忍受一波又一波的痛苦,他还是咬牙坚持吸纳灵气。
蒙蒙月色下,散不尽的星光成了唯一的陪伴。
待到坠兔收光,晨曦破晓,陆行渊才从那种近乎自虐的打坐中苏醒。
晨曦落在他的眉眼间,他长睫轻颤,一双赤色的眼睛迎着光,亮如星辰。一夜的灵力冲刷,勉强压下了他的伤势,让他恢复了几成灵力,有气力炼制东皇钟。
不过强行疗伤的痛楚让他的面色依旧苍白,他深吸口气,解了破厄的结界,从地上站起身,并指在前,灵气微动,给自己施了个除尘术,顺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压下满身的血气。
他抬头看向天际,晨曦之后,一轮红日缓缓升起。阳光刺破一切黑暗,带来光和热,让人沐浴在希望中。
陆行渊微微牵动嘴角,长久的阴雨后,这抹阳光来之不易。他站在废墟之间,迎接着朝阳。
这片他生活了两百多年的地方随着黑暗消亡,在这一刻,彻底不复存在。
陆行渊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那穿山的风送来其他人的气息。他回头看去,无尘和柳云湘站在他身后不远处,二人没有打搅他。
柳云湘送上炼制好的假东皇钟和吞天海,她对其内的空间进行修改,将它变成一个可以容纳活物的世界,短时间内不会有事。而且在容纳活物的同时,不影响其飞行和载物。
陆行渊接过假东皇钟看了看,便又将东西还给柳云湘,道:“东西不必给我,之后的事就麻烦两位了。”
陆行渊要去环水之渊,这东西留给他无用。
柳云湘只答应炼器,不打算管事,她迟疑了一瞬,这才接过去。
陆行渊掩唇轻咳,体内的刺痛感消下去,他的面上终于有了两分血色。
“我要在此炼制东皇钟碎片,这个过程必然漫长,在这期间还需要柳尊者多多相助。”
陆行渊如今的身体是紧绷着一根弦,之后他还要分出自己的魔魂,为了万无一失,他需要柳云湘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