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第5/19页)

他以前都是管陆行渊叫兄长,暧昧又带有一丝畸形的占有欲,面上的低声喃语想要掩盖的是内心的躁动。

如今直呼其名,是一切心思都不用再掩盖。

“对付你还用不着师尊出面,谢迟,你我之间的恩怨是时候清算了。”

大战打起来那么久,陆行渊还没有露面,谢陵猜到他恐怕是被别的事绊住脚,不会来了。

如果说一开始谢陵有点失落,那现在他就是高兴。因为没有陆行渊,他就可以放开手脚对付谢迟。

这个人觊觎他师尊两辈子,碍于亲缘,陆行渊对他是多有忍让,谢陵以往的嫉妒不是作假,而是真的看不惯他看陆行渊的眼神。

“你也配做我的对手?”谢迟觉得好笑,他提起剑,看谢陵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一个贱人生的小杂种,还真是从出生开始就没搞清自己的身份。我肯让你活着已经是恩赐,你不知道夹着尾巴做人,抢我娘还抢陆行渊,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直接掐死你!”

谢陵不知道,他娘死后他是被云棠抱回去养,可谢迟却清楚的记得。如果不是云棠发现异常,他当初就能把谢陵掐死在襁褓中。

云棠对谢陵的教养让谢迟生出警惕心,所以他一直讨厌谢陵,故意让宫人欺负他。

“你还真是毫无悔过之心。”谢陵听多了谢迟的贬低,对他的愤怒只感到可悲。

“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悔过?”谢迟怒不可遏,挥剑横斩,欺身而上。

谢陵足尖一点,拉开和谢迟的距离。以他如今的修为,要对付谢迟并不是难事,但这四周有不少魔族,谢陵不想把其他人卷进来。

这是他和谢迟的恩怨,他要亲手了结。

谢迟没有多想,追着谢陵远离这边的战斗圈,他自负修为高过谢陵,压根就没有把谢陵放在眼里,出手之时也带着猫捉耗子的戏弄之意。

谢陵轻易看穿他的招式,再次挥剑时,目光变得凌厉。

“轰隆,轰隆……”

苍穹上的闷雷一阵接着一阵,不多时就下起暴雨,皇城内血水和雨水混在一起,远远看去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血池。

刀光剑影覆盖了皇城的上空,街道上遍地尸首。

琅煌和谢问的战斗已经远离皇城的范围,灵力所过之处皆为废墟,高山楼阁尽数崩塌,平原草地沟壑纵横。

他们二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谢问身下的莲台破碎,握着拂尘的那只手颤抖着,鲜血长流。

琅煌的状况也好不到哪儿去,一只耳朵淌着血,胸口微微凹陷。呼吸时痛的眉头轻蹙,可见伤的不轻。

谢问已经断了劝说的心思,他此时此刻只想搞死琅煌。不过随着战斗拉长,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他们在这边打的惊天动地,以顾诀的本事,不可能没有丝毫的察觉。

为什么顾诀没有现身?

“老东西,这种时候分神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琅煌察觉到谢问的迟疑,一拳砸下来,浩瀚灵气散开,空间震荡。

谢问咬咬牙迎上去,他已经懒得和琅煌说话,仿佛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舌。

二人灵力对轰,漆黑的天幕下,空间法则崩溃,空间裂缝在细雨中张开口子,朝着四周蔓延,一点点破碎。

轰隆一声闷响,银色的惊雷划破长空,晦暗的雨幕中,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生长,吞噬,邪恶又恐怖的气息一点点蔓延。

谢陵的剑刃斩开眼前的雨幕,薄而锋利的剑锋只在脖颈处留下细长的一条红线,鲜血来不及喷涌就被雨水冲掉。谢迟后知后觉地抬起手捂住咽喉,手指挡了雨水,鲜血从指缝间涌出。

他错愕地瞪大眼,手中的断剑滑落,砸在水洼间,水滴飞溅。

谢陵挽剑收剑,他侧身对着谢迟,轻轻擦去剑刃上的血花,没有回头。

谢迟的身体直直地倒下,瞳孔涣散,雨水落下,他面上的血色缓缓淡去。

天地在他眼中彻底失色,他一生所求的一切也随着他的死亡而散去。他曾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可以恃宠而骄,张扬跋扈,但到最后他所得的一切都是虚幻,他最想要的从未握在手中。

谢陵跨过他的尸体,雨水在剑刃上连成线,他步步远去,新的战场还在等着他。

天地间已无日月之分,天色灰蒙,将暗未暗,将明未明。

这一场战斗不知时辰,从交战到打扫战场,只有胜利者才能笑到最后。

谢陵走进皇宫,这里早已是废墟一片,宫殿塌的分不出哪是哪儿。雨水冲刷着鲜血,一股股地涌入下水道。他看着遍地的尸体,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往前,而是飞身而起,离开此地。

外面的战斗也到了尾声,谢遥在带领自己的手下清点伤亡,他们这次行动果断,出手狠辣,皇城势力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