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死因(第3/5页)
一字一句道:“父亲,她方才口中说‘温远山不能堂堂正正入族谱也就罢了’,此言究竟是何意?”
话落,还没等温相反应过来,倒是一旁的温初云先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两手捂着微张的唇,看向温相的目光也露出惊恐,“爹爹,我不是故意......”
温相面色一白,像是霎时间苍老十岁。他的身子佝偻着向后倒退两步,还是温长青出手扶住他,才得以站定。
这件事是温长青心中的郁结,又何尝不是他的?
过往数年,他从未有一刻后悔过自己的曾经。
但他又怪不得旁人,他怪不了路氏,怪不了魏氏,更怪不了那个死去的孩子。
一切都是他的错,都是他一时糊涂,才害了这么多人。
但人死就如同灯灭,他现在后悔又有什么用。
只怕膝下两女一子,心里都要骂他一句惺惺作态,笑他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温相摆了摆手,不愿再听温初云多言,纸包住不火,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都是他活该罢了。
良久,面露颓色的温相看向温雪杳,叹了句:“也罢。”
浑浊的目光扫过一旁静默的宁珩,后者似有所觉,担忧的目光从温雪杳身上移开,对上温相。
宁珩默了默,忽而起身,淡道:“若岳父有不便,小婿可去院中暂避。”
下一秒,温雪杳起身将人的袖子拽住,“为何要避?这屋中父亲与兄长乃是我的血亲,但你是我夫君自然也是我的亲人,旁人在得,为何你在不得?”
这话虽有对着温初云故意而说的赌气成分,却也是温雪杳心中最真实的想法,她隐约猜到温相接下来说的话会是家中秘事,不得与外人道,但宁珩乃是她的夫君,是她要与其共度余生之人,便不是外人。
有什么样的事,是连与自己同床共枕的枕边都要瞒着的?
他父亲倒是瞒了母亲半辈子,可最后还不是闹得人尽皆知?她自是不愿意走父亲走过的老路。
温雪杳难得强势,一把将宁珩按着坐下,抬眸看向温相:“父亲且说罢。”
旁边的丫环侍从早在方才兄妹三人争吵时,就被温长青下命令赶了出去。
温相之所以想宁珩出去,无非也是为女儿颜面着想,她既然都出声了,他这张老脸左右早就丢尽了,也不怕多一人知晓。
他走了两步,坐在主位上,声音沙哑:“杳杳你不是想知道初云方才为何会说那番话么,为父今日便告诉你。”
“你死去的二哥,不,或许应该说远山才是你们三个的大哥。”
“嗡”地一声响,紧接着温雪杳脑海炸开一道惊雷。
“若不是遇到你母亲,其实魏氏才该是我的正头娘子。然而当时我科考步入仕途,经当时的老师得以有了入你外祖父青睐的机缘,后来与你母亲初次相见,便动了想娶她为妻的心思,后来得上天垂怜,与你母亲互生情意,最终得你外祖父首肯,将她娶进门。”
“可当时的我却不知,魏氏竟已经怀有身孕。那时她从老家来上京城寻我,怀中抱着稚子,我刚与你母亲成亲不久,这样的事是断然不敢让她知晓的。于是将她安顿在了城外,直到她病逝前求我,遗愿便是我将两个孩子接回府中,后来的事你也应当知晓了。”
温雪杳心中苦涩。
原来这才是真相。
也难怪温初云会那么说,若论先后、若不是温相遇到她的母亲而负了温初云的小娘,温初云与他兄长才该是嫡出的身份。
这世上也不会有温雪杳与温长青存在。
因为她了解母亲,若她知晓父亲早与别的女子有了肌肤之亲,根本不会过问他们是否有媒妁之言,都绝不会多看父亲一眼。
她一生求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渴求夫君高官厚禄,只希望他唯独爱她一人。
所以她才会爱上彼时寒门出生初入朝堂的温相,可她的所求仅此而已,还是被人辜负了。
见温雪杳面色恍惚,一旁的温初云见缝插针道:“姐姐,所以就算如此,你都不愿意我将哥哥的牌位从庄子上接出来么?”
温初云最懂如何拿捏人,她甚至不提她的小娘,只提亡故的兄长。
温雪杳就算能清楚洞察对方的心思,却也说不出拒绝的话。
可她太清楚,若今天让了这一步,便还有之后的很多步,便是冥冥中承认是她的母亲错了,因为是她母亲在世时与温相说只将那二人的牌位供奉在庄子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