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散(第7/7页)

疑罪从无。戴天虽然没有因此蒙冤,但鉴于他的种种“不良”行为,被组织上认定不适宜再从事现在的 工作。这回师父没有出面,既没有精力也没有意愿,听小道消息说,戴天有可能会被调离北京。事后 我跟戴天也没见过面,我不知道还能再跟他说些什么,于他,亦然。

我们的领导一职来了个空降兵,听说挺有履历。不是师父的人,也不是光明队长的人,我觉得挺好。 工作中,我们有挺多接触的机会,是个能扛事的人,也特别注重效率,他也官僚,但是就还好吧,有 事说事,无事退朝。

年底了,又是立功受奖的时候。休病假的王勤回来了。其实也不是回来了,他调回机关了,这次过来 就是领奖的。阻断药物给力,王勤虽然受了一番罪,但是没有感染艾滋病毒,还瘦了!而且听说他就 要晋升副处了。

李昱刚还是老样子,怼王勤:“我们几个都比你辛苦,你好意思吗?”

豆新亮代替他迷弟怼了回去:“怎么不好意思?不是我们卧床休息了大半年啊?” 李昱刚回怼:“敢情谁弱谁有理啊?”

“你们都别吵吵了,难得王勤来,晚上我请客,咱们一起吃顿饭,也年底了。”我说着,放下茶杯,拉 开抽屉,把小红本给王勤拿了出来。之前开表彰大会,王勤最后一次复检,没能赶来。我作为他“领 导”,帮他收着嘉奖证书。

王勤把小红本接过去,能看出来他绷着喜悦劲儿,谁拿小红本不高兴?但是碍于李昱刚的刻薄,他不 好表现出来。

谁能料到,王勤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红本,一下儿炸了:“我干一辈子警察了,我不图名、不图利,我 拿这东西,一是证明我自己,二是我拿这东西回家给我妈看!你们就给我个这!拿我打镲玩儿呢!我 招你们惹你们了!”

我们不明所以,夏新亮赶忙起身走过去,拿过小红本一看,噗一家伙,嘴里的水全喷了。

什么情况啊?我赶紧从夏新亮手里接了过来,上边写着“年度最佳嫖客奖”。因为沾了水,这会儿这字 儿往下流,字儿下面还有字儿,是真字儿了。我赶紧用手一抹,再递给王勤,王勤这会儿已经眼含热 泪了,给气哭了。

李昱刚抬腿开拔,我一把给他小子薅住了:“你也忒不着调了!有这么拿老同志打镲的嘛!” “不是我,真不是我!”

我一个过肩摔就给他撂在沙发上了。 “打人啦!打人啦!”

李昱刚这通哭号,给文君也招来了。她进屋一看,莫名其妙:一个抹泪的,一个哭号的,一个打人 的,一个拦着的。

把情况这么一了解,文君笑了一个前仰后合。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晚饭你请!文君你也来,咱吃垮他!”

李昱刚这时挣扎起来,给了王勤一个熊抱:“王哥!你就是不禁逗!你得感谢我啊!你看我闹你一 通,你男神给你站队!兴不兴奋激不激动?”

王勤这才破涕为笑。

李昱刚继续说道:“这一年来,其实破案根本不重要。我们冲锋陷阵,你在后面也做了很多,别的不 说,光半夜给我们煮面,就特别温暖。挺舍不得你的,王哥。就是因为舍不得,让我再涮你一回。” 夏新亮也抱了过去:“破案怎么不重要了,重要!王哥也跟着咱们一块,咱们一起破了那么多案子, 还有好些旧案,多有成就感!王哥,好样儿的!你在与不在,都是咱们队伍的一员!”

我跟文君笑着看着他们,文君这时候说:“年轻真好。” “是啊。”我附和道。

“对!我还年轻!”

王勤一声大喊,我们都笑出了声。

我朝王勤竖起了大拇指:“年轻!都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