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苦荞(第6/9页)

我们根据它的种种特征,找到了黑苦荞的产地—山西灵丘。一伙人就分析为什么鞋底里会出现黑苦荞?应该是嫌疑人在地里踩的时候挤压进去的。肯定不是随便那么一踩,不是大量的黑苦荞、不是长时间地踩踏,它没道理镶嵌到鞋跟里头去。通过这个情况,我们暂时认定嫌疑人或许和山西有关。

山西这个侦查方向一出来,我们开始对市场周围的山西人进行摸排。先前有交通工具跟熟悉范围相佐证,划定了一个圈。尤其是突然走的,筛,入户、分析,可筛的第一遍什么都没有出来,七百多户,罗列了表格,只把几十户山西人筛出来了。

夏新亮这时候提出我们应该把消息放出去—找全尸体了。让嫌疑人紧张起来,紧张不就得采取行动吗?有道理,那就放消息。放了消息之后,等我们第二遍再过筛的时候,突然一个女人就没了。这女人叫郭凤兰,山西人。拿过来一调查,跑不了了,应该就是她,她有一辆爱玛RH1型女士小型电动车!

我们正打算对她进行抓捕,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她来自首了!

她是个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的女人,皮肤很白,身材微胖,说话嗓子挺细,口音不是很重。她一来就说自己杀了人,要投案自首。杀了谁呢?她的前夫田世岭,杀了之后扔在厕所里头了。这个田世岭也是山西人,俩人离婚了,田世岭有抢劫前科。

有前科好办啊,我们把田世岭的指纹调取了,调取之后跟死者左手的指纹比对上了。信息库里虽然没有田世岭的DNA数据,但是有指纹记录。

她非常淡定,所有杀人过程她都承认。“为什么杀他?”夏新亮问她。

郭凤兰答:“这懒头老不干活,不干活就没钱,没钱就朝我要,不给就打我。婚都离了,他还跑来找我、打我!”

由这句话开始,郭凤兰原原本本跟我们交代了她怎么杀的人、怎么碎的尸。

死者田世岭确实不着调,这么多年也不着家,不是抢劫判刑就是盗窃拘留,因为孩子很小,郭凤兰一直拉扯孩子长大。这次田世岭又出来了,出来之后她实在是在本地无法生活了,就跑北京来了,弄了个摊位卖肉。没想到,田世岭又追到这儿来了。郭凤兰平常总跟儿子联系、给儿子汇钱,她儿子有一次来北京看她的时候,田世岭尾随来了,就这么着知道了地址。

郭凤兰在北京期间认识了一个男的,叫陈鼎立,东北人。陈鼎立跟郭凤兰年纪差不多,老实巴交的,经常帮她干活,话不多但是憨厚,两人就产生感情了。陈鼎立也是离婚带一孩子,看她也太辛苦了,就说这么着吧,咱俩两个摊位,你这摊位就撤了,使我这一个,我交钱,挣完钱呢,算咱俩的。俩人就打算在一起好好儿过日子了。

就在这么一个节骨眼儿,田世岭找到了郭凤兰,还是要钱那套,郭凤兰不给,他就打,往死了打,郭凤兰忍无可忍抄起菜刀就把他砍死了。为什么扔鞋和褥子?因为有喷溅血迹了,当时砍杀完之后,血全进到鞋里边了,所以她把这些都扔掉了。

整个的叙述过程就是这样的,说清了因果关系。包括她也具备身体素质条件,她是卖肉的,有力气也会分割,分割工具齐备。可是这里面存在一个问题,尸过程不对。

郭凤兰交代,她租住的地方就是市场生活区,她从家提溜着尸块去扔的,很近,研实很近,这说法要是我们没发现那条血痕肯定没问题,问题是,我们通过日由证人指证,发现血痕了,尤其还诚查了血葱,模拟了血液下落的状态,确定了撼尸过程中使用了电动自行车。

我详细地又问了她一遍抛厂的过程,她一口咬定就是自己提满看去扔的,我问分几次扔的?她说分了四五次去扔的,扔何题所里头了。

妻新亮着向我,我也着向夏新亮。审讯到这里就暂停了。

郭凤兰在说道,我偶心照不宣。出来到外画,李昱刚践王勒也表承他们听下来,这个女的有事场着。我们分析一定是陈鼎立帮她了。

回去继续审讯,郭凤兰却一口咬定陈鼎立不知道,说案发当晚他不在,这就是个突发事件,我问她那当晚陈鼎立干什么去了,郭凤兰说没问不知溢,他也不是老跟地这里住,他自己有家。

乍一听,也没毛病。可是她越镇定,我们越觉得她像是背台词。

我又转回头来问她死者的脑袋,这里她又说对了,而且有真情实瞧了,说:“我绘砍下来了,砍下来反过味儿来了,你欺负我这么些年,我好不容易以为説离苦海了,结果你又来了。不行,不能这么饶了称,我给你骨肉分离,我让你到了下面都喝不了孟婆汤,让你生生世世当孤魂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