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那是乌石兰的画像。(第2/3页)
直到一年多以前,莫迟在宫宴上刺杀舒白珩和焉弥国王,处邪朱闻震怒之下,封锁了所有能进入焉弥的关口。
身为乌今人的柏师傅也去不了了,只能作罢,从此消消停停地在缙京当一个雕版师傅。
终雪松推门走进锦化刻坊,很快就在后院找到了正在雕刻泥模的柏师傅。
柏师傅见到他,停下了手里的活,站起身向他道谢:“我早就听说你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一直都没能恭喜你,现在还来得及吧。”
“您不要这么客气,是我迟迟没来找您,我的错。”
柏师傅在围裙上蹭了蹭手里的泥灰:“听说你入鸿胪寺任职了?挺好的,有自家长辈在,做起事来也容易些。”
终雪松一怔,表情有些古怪,但他迅速调整过来:“柏师傅,既然您知道我在鸿胪寺任职,那我就直说了,乌今富商候古被杀一事,您应该听说了吧?”
柏师傅点点头。
终雪松:“实不相瞒,昨日又出了一起针对乌今人的命案,我身为鸿胪寺主簿协助调查,发现死者和候古曾经一同去过焉弥,而那个时间段,您也应该身在焉弥。我此番来找您,就是想向您了解情况,您那时可曾听说过候古的名字?”
“候古?”柏师傅重复了一遍:“我似乎有些印象,和他同去焉弥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终雪松说了个人名,补充道:“此人是鸿胪寺的象胥官。”
柏师傅茫然的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是了是了!就是这两人!我想起来了!”
柏师傅最后一次去往焉弥时,曾在焉弥王都待过一段不短的时间。
焉弥对身在王都的番邦人管理极为严格,不仅要求他们住在规定的驿馆,还要他们向负责外邦事务的官员详细汇报来焉弥的目的,甚至连每日的行程都要提前上交,以获得离开驿馆的许可。
柏师傅告诉终雪松:“我那时每日的行动就是在街头巷尾寻找经书,这种行程汇报上去,任谁都会觉得相当可疑,往年都需要重金贿赂焉弥官员,才能勉强获得许可。”
“但那一次,接待我的焉弥官员十分谦和有礼,在听说我的目的是寻找经书后,很快批准了我的行程,所以我对这个人印象非常深刻,到今天我都记得他的名字。”
柏师傅看向终雪松:“他叫做鹿孤。”
“鹿孤?”
柏师傅:“这个名字很特别,既可以是焉弥人名,也可以是乌今人名,但这不是我对此记忆犹新的理由。”
柏师傅顿了顿,对终雪松道:“那次我在王都逗留了好几个月,在我即将离开之际,这个叫做鹿孤的官员被人告发,说他暗地里将焉弥的消息卖给大承奸细,后来他就被处邪朱闻处死了。”
柏师傅闭了闭眼,隐约有些惋惜:“当时告发他的人,就是候古和你说的那位象胥官。”
驿馆内,木昆王子正襟危坐,等待着面前这位大名鼎鼎的临台侍郎的问话。
杜昙昼朝他温和一笑:“殿下无需紧张,在下前来,不过有几件小事,想请殿下为在下解惑。”
木昆坐得笔直,认真地点头道:“大人请讲。”
杜昙昼问:“殿下来到缙京前就认识候古么?”
“不认识。”木昆说:“我从没听说过候古这个人,若不是他前几日专程来驿馆见我,我根本都不会知道他的名字。”
杜昙昼思索片刻,方道:“差不多两年以前,也就是永章二十二年春天,候古曾带一名舌人,取道乌今进入焉弥。而就在候古被杀的几天后,也就是昨夜,这名来自乌今的舌人被人发现死在家中。”
他观察着木昆的表情:“舌人的死法与候古极为类似,在下猜测,也许是同一人所为。”
木昆很是惊讶:“又有我乌今子民被杀?真凶究竟是何人?为何要犯下此等罪行?”
杜昙昼并不回答,继续说道:“目前初步的线索还显示,真凶极有可能是从关外来的,此两桩命案说不定都与焉弥有关,所以在下才来请教殿下,不知您可曾听闻过什么消息,是与在焉弥的乌今人有关的。”
杜昙昼本以为木昆王子需要思考片刻才能作答,没想到木昆马上有了答案。
“实不相瞒,两年前确有乌今人在焉弥掀起波澜,具体的细节我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与两名乌今贵族有关。这二人本是亲生兄弟,哥哥叫执思,弟弟叫执骨,都是我乌今的世家子弟。”
木昆告诉杜昙昼,那时的乌今朝堂,就出现了投靠焉弥的倾向,执思执骨两兄弟所在的家族,正是支持联合焉弥的一派。
那时乌今明面上尚与大承交好,于是执思在家族的命令下,带着弟弟暗中出使焉弥,试图与处邪氏达成协议。
木昆:“执思进入焉弥王都没有多久,就被处邪朱闻所杀,他究竟做了什么,至今仍不得而知。又过了一段时间,执骨也回到乌今,因为没有完成任务,执骨被家族排挤,而后很快销声匿迹,不知去向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