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心生歹意(第2/4页)
车厢外,疾烨从车上跃下,他只着一身单衣,腰间酒葫芦倒是不落,绕是身子骨硬朗也不免被封刮得面色发白,
伴云在他身边横拢着手,头戴了只毛茸茸的帽子抵风,他斜斜瞧了疾烨几眼,忽地嗤笑一声。
疾烨不明所以看向他,一时之间倒没注意里头的动静,只盯着他脑袋上的帽子瞧,“这是哪来的,怎没见你出门时戴过?”
那帽子红底白纹,绣得极细致,两端还垂着两只毛球,衬得小总管越发修眉善目,竟有几分似年画上的娃娃。
伴云懒懒出声,“那自是有人送的喽。”
明明语调蔫不拉几,却透着种刻意的显摆。
谢府正门又拉开道口子,四喜圆溜溜的脸盘子挤了出来,隔着夜风问,“小总管,我家小姐怎么还没下来呀——”
疾烨见着伴云在瞬间将手掏出来理衣袖的举措,忽地懂了些什么,挤着眼撞了撞他的肩膀,
戴着帽子的小总管推开他轻咳一声,“应是快了。”
他话音才落,边上车厢帘子被只手一拉,旋即男人抱着女孩的身影出现,
陆明钦单手将披风牢牢压在她身上,另一只受则绕过她的臂弯,
他倒是只着了件挺括的湛蓝襕衫,在月色下显出清泠泠的轮廓,风卷起雪白的滚边,吹得猎猎作响,
“世子爷。”几人忙垂首行礼,
男人颔首作示意,他俯身将怀中少女放到地上,确认她站稳了才松手。
谢知鸢从温热的怀中退出来时还揪着表哥的领口,还未开口,冷风便劈头盖脸灌了她满头满脸。
发丝才散落到半空,又被大掌拢住,陆明钦将阿鸢不住垂落的兜帽压着覆在她的头上,
那兜帽又宽又大,几近能盖到她的下巴,男人一松手就要被吹飞,
谢知鸢什么也看不见,轻轻嘟囔了两声,只得自己伸手扒拉,将帽檐往上抬,露出两只圆溜溜的黑眸。
边上的枝叶被刮得落了一地叶子,风又卷积起地上那一堆,乱叶翻飞中,四喜一面按着自个儿的要飞掉的帽子,一面小跑到小姐跟前,
正巧听见即便在狂风中依旧风姿卓绝的陆世子垂首问小姐,“可还走得动?”
什么走得动走不动的,小姐她没脚吗?
有脚的小姐却仰着脸,捏着男人的袖口,“脚还是有些发软——”
四喜:......
她怎么觉着这二人便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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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行居,檐下青铜陨铃挂啦啦乱颤,隔间浴房的纸窗上投下道窈窕的剪影,
谢知鸢趴在木桶边儿上,默默地捏着手中的钱袋子,光洁柔滑的背露在外头。
她脚发麻并非扯谎,方才于车厢中的热潮即便稍稍褪去,没多久又卷土重来,她现在腿还抖着呢。
四喜从外头进来,她拎了桶热水,放到地上,从里头舀了勺,细细灌在姑娘的背上,带热气散开,才拿了白布条替她轻轻揉搓,边擦边问,“小姐,您与陆世子,今夜怎的如此,如此——”
她如此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哼哧哼哧替小姐擦背。
四喜自小跟着师父走南闯北好些年,后来师父死了,她被人伢子拐走,夫人见她力气大又懂些武艺,将她买回府后也替她寻了个镖局的师父。
她杂七杂八都会一些,揉背也算个中翘楚,疏通筋络什么的不在话下。
谢知鸢被捏得热热乎乎的,在雾气下满脸生汗,她把脸搁在放置于木桶边的手臂上,哀叹道,“四喜真是孤陋寡闻,明日表哥便要来提亲啦——”
“明日?”四喜一惊,手里的动作都漏了一步,“怎么这么快?!”
谢知鸢点了点头,脸颊肉跟着在小臂上磨过,她道,“其实他今日便来了,你们都没瞧见吗?”
四喜晃了晃脑袋,意识到小姐背对着看不见,才迟疑道,“今日奴婢一直待在府中未出去,未曾接到陆世子来的消息。”
谢知鸢微惊,难不成表哥早已知晓今日她不在府中,那他故意拉聘礼来又默不作声回去做什么,是太闲了吗?
她不能理解,是以久久沉默。
四喜却据此留意到他处。
大衍虽不太重礼教,但基本的规矩还是该守,男子纳采、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一步都少不得,纳采时的聘礼也是有讲究的,普通人家如此,更遑论镇国公府。
送什么都得经由精细盘算,陆世子如此迅急,倒像是早已备好了。
四喜放心了些,不过未曾想陆世子瞧着清清冷冷,倒惯会暗中行些令人心生熨帖之事。
谢知鸢不懂其中的蹊跷,她近日累极了,由着四喜扶着她便斜斜直倒向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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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佛寺半山腰的竹屋外,
最近入秋风又大,院子里积压了浅浅一层金黄的叶片,按理说竹叶耐寒,本不该辞柯,但这屋的公子嫌满目绿意单调,几年前便在院子边种了一棵银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