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第6/6页)

唐晶眼睛看着远处,“那不外是因为生活并没有充分折磨你,使你成为机械人。”她轻轻说,“子君,我们就要分手,可否谈些别的?你为什么不问我,我是否快乐?”

我本然问:“你快乐吗,唐晶?”

忽然她转过脸,我知道她也哭了。

多年的朋友,我恻然,这般分了手,不知何年何月何日再能相见。

有人闯进门来,是莫家谦,大眼睛炯炯有神,神采飞扬地笑问:“怎么都在哭?”

我知道再要说体己话已是不可能的事,唐晶现时的身份是莫家谦太太,耳朵专门听他的说话,心专门为他而跳,每一个呼吸为他而做,旁人还能分到什么?

“祝你们永远幸福。”我老土地说。

莫家谦说:“谢谢你。”

我原以为即使唐晶与我要分手,也事先要抽出三日三夜来与我诉说衷情,没想到这样便缘份已尽。

“路过澳洲来探访我们。”唐晶说,“我会写信给你。”

就这样。

我生命中另一位最重要的人物离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