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论心执手与同归(第7/9页)
初红点点,她甚至因此痛得冷汗直冒、手足冰冷、娥眉紧蹙、红唇泛白,只有她自己一人明白,当身心尽付的时候,她是如何的心酸、痛楚与幸福。
我爱你,才会如此决绝;我爱你,才愿牺牲至此。只是希望在你爱着他人的时候,还能念得我的好。
最让苏袖痛楚的,却还是要在波涛汹涌的轮轮攻击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自己的源源清气渗入到萧茗体内,同时偷天换日地将其体内的毒火进行置换。
而当一切进行完毕的时候,苏袖已经气若游丝,毫无气力。她瘫软在床畔,就如同自己死了一回般,再无动弹的能耐。
萧茗用那结实的臂膀将其搂在怀中,看着那张因为自己而近乎昏迷的睡颜,心中一阵满足。哪怕是很多年很多年后,萧茗也还能记得这山谷间的日子里,他们相拥而眠,他们抵死缠绵,他们就在这床榻之上,感受着属于彼此的温馨时光。没有他人的干扰,没有江湖的纷争。
她恬静的侧面,娇小的身躯,惹人怜爱的气息,无不让萧茗在此时感到万分的珍惜。
或许,就在那一刻,萧茗是真的想要将她留在身边。
也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整颗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她。
明光初起,照进小屋的时候,反倒是苏袖先醒。
她绯红着脸看着床褥上染上的朱红梅花印,颇有些依依不舍地下了床,揉着浑身酸痛的筋骨走了出去。
晏雪顶着黑眼圈正在捣药,看见她的时候冷哼了声,“可怜我老人家睡都没睡好。”
苏袖面皮没那么厚,十分不好意思。却又生怕他吵醒萧茗,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才着紧地走到院中去收洗好的衣裳。
“放心,若是你一切进展顺利,此刻他应该在闭气养息。”
“何为闭气养息?”
“便是消化你那些内力,融为一体。短时间内醒不过来。”晏雪明显睡眠不足地打了个呵欠,想起萧茗暂时醒不过来,他撑着腰骂了句:“越想越觉着有些不值,你为他牺牲那么多,你到底哪里不好……”
苏袖自己上前软言安慰着,“好啦。我就是比她迟了一步而已。”
迟了一步,是否就会错过。
她摇了摇头,手放在已经干透的衣裳上,“好歹拥有过,也不会后悔。”
晏雪呆了一呆,清秀的面上忽然挂出些微哀伤,旋即转身,将药钵中的草药用力捣碎,然后用力踹开客房的门。
苏袖跟了上去,“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你不想治好你情郎的脸吗?”晏雪没好气地说。
苏袖谄媚地笑,“大概需要几日呀,晏大神医?”
晏雪毫不客气地道:“你再陪他睡五个晚上,保证第六日还你个十全十美的男人,就是这夜夜笙歌,老人家我很寂寞啊。”
看她喜出望外的模样,晏雪也与她十分熟悉了,还不忘记刻薄几句,“偏就是要送给她人的,亏你放得了手。”
苏袖心口一疼,促狭道:“晏大神医你不是济世救人吗?怎么这么喜爱替我伤上加伤。”
晏雪将捣碎的药涂在沉睡中的萧茗脸上,才悟起来道:“待会儿我要细看下你体内的毒。”
晏雪其人,与凤以林关系匪浅。白锦也说过。但他正是忍受不了隆恩浩荡,才离开了皇宫隐居在这山林当中。幸好他并非当真是朝廷那派的人,否则苏袖与萧茗哪里还会有命离开此地。
当晏雪的手从苏袖腕处离开的时候,他当真是忧心忡忡了。
“你这蛊……恰恰是很多年前与我不太对付的另一位宫廷蛊医司南凤的手段,司南凤的行径我一向不齿,便是其并非有济世救人的想法,而是借医人不断求手段高明、武道至上。”他睨了眼苏袖,“你何时竟能惹到司南凤?”
苏袖明白对于晏雪这般清静无为的人,最好不要再将江湖纷乱带给他,所以她收了手,轻声道:“并非司南凤,而是九天门云连邀。”
“九天门为何要对你行这等狠烈做法?”晏雪更是惊讶。
想起水运寒,苏袖的心中又是针扎地疼。
“九天门与地狱门向来鼎立江湖,争斗不断。云连邀希望借此能控制我来害门主而已。”苏袖简明扼要,没有细究其中更多因缘。
晏雪点了点头。
“司南凤最骄傲的,便是他太过喜爱的蛊毒。我一生破过他三百六十余种蛊毒,想不到今日居然还是牵连而来。”
听他如此说,苏袖连忙起身,斩钉截铁地道:“我的毒不需要治,更不需要你与其博弈,我不喜欢将你再牵累出来。”
“可是这子母蛊若是不除,你便只有一年的命数。”
“那又如何?”苏袖挑眉,“生生死死总有时,梦醒黄粱都是空。”
见其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苏袖反倒是软言安慰着晏雪,“是我不让你出手,正如同你本已归隐山林,我不想让司南凤发现你的踪影对你纠缠不休。何况九天门云连邀始终是正道盟盟主,行事不会这般不顾道德,所以他一定会给我解药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