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故地故故人(第2/5页)

“喏。”

他在赌语君竹会不会来找他。

楼雍慢慢朝着寝宫外走去,脚步踩在地上很轻,他会武,而且武术都是语君竹亲自教的,一招一式都有语君竹的影子,语君竹说他已经能出师了。

什么时候自己的太傅才会上钩呢。

从习惯开始,一点点地收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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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监毕恭毕敬:“语太傅,殿下问您需不需要置办衣物,让制衣房给您准备下去。”

语君竹问道:“殿下让你来问的吗?”

老太监犹豫着说:“是的,语太傅您……要不要去看看殿下……他刚从中秋寿宴上回来,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您与殿下关系最要好……”

语君竹坐在棋桌前,刚才那些事让他连下完这盘棋的心情都没有了:“殿下的意愿岂是我能控制得了的?我不需要添衣,你先回去吧。”

可是等老太监走了,他才叹了口气,将棋盘整理好。

这孩子一向省心,说什么教什么也是一点就通,楼雍的聪明毋庸置疑,可事情好像比预想中的样子多了些出入。

他在屋内呆了许久,脱了外袍准备上床休息,可终究还是可还是没忍心,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看看楼雍怎么样了。

只是看一眼,就回来。

他找好了理由。

可等他出门去寻楼雍的时候,没在树下找到人,四下观望时才看见雕栏楼顶上坐着的人,右边放着一罐酒,已经摇摇欲坠快倒下了。

语君竹一跃飞上屋顶,将要滑下去的人拎上来坐稳,声音中蕴含着怒意:“你在这喝醉,是不要命了吗?!”

楼雍只是眯着眼睛看来人,等分辨清了便立刻后退了几步,差点摔下去。

语君竹心一紧,想去扶他看见他堪堪站稳之后才松口气。

——他在刻意避开自己。

语君竹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心里的感觉忽然一痛。看着长大的小孩子,与自己如此生分。虽然他不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超过君臣,可也不希望像个陌生人。

楼雍又重新坐下,他手去拿那罐酒:“老师……您来做什么。”

语君竹一噎,以往不让他唤自己君竹,可现在他自己改了称呼,这默默的疏离感让他心里泛堵。

他坐到楼雍旁边,将心中的闷闷然忽视,语气轻松道:“我来看看我的酒,有没有被哪个小盗贼给偷喝了。”

楼雍望了望旁边的酒罐,伸手摇了摇,都快空了。

他睁着迷茫的双眼看向语君竹,月光下那张少年脸显得尤为单纯:“是我……我快喝完了……”

语君竹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还有剩的吗?”

楼雍将酒罐递给他:“有点。”

语君竹伸手接过,尝了一口:“太新了。”酒味还不够醇,算不上好喝,但是容易醉人,看楼雍的样子就知道了。

他将酒坛放下:“有空再酿一壶,这个不够好,下次你别这么早就弄出来。”

楼雍低头沉沉地:“老师……你是不是,想让我娶亲。”

语君竹将酒坛放在自己那边不让他再喝了,他不予置否:“……这是皇上给你铺的路,你应该这么走,这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就算我不想,你也应该结亲。”

楼雍抬眸:“你说的这句话的重点是你不想,还是我应该?”

语君竹不知该怎么去和他说,他的感情冒昧而逾矩,这样直白的感情势必会给他带来灾祸,楼雍的身份就标志着他在任何方面都要考虑好,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语君竹只是按捺下心中的每一寸悸动,清楚地在内心告诫好自己,他是太子,就算是个傀儡,也必须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生活,他代表的是这个王朝,而不是他一个人。

“这是你的私事,我并不能去评判。”

楼雍萧瑟气更浓,孤寂地说:“好,我知道了。我会听父皇的话,结亲以后我会搬到宫外的王府去住,以后可能和老师您……见面少了。”

他如今十七,自己从他七岁到现在,至少快十年的时间是在一起生活的,他也常常跑来和自己睡。

一时间听说他要走,语君竹不自在起来:“既然你要搬出去,那我也没有理由留在这里了。”

“您会舍不得我吗?”

语君竹话说到嘴边绕了个弯:“会、不会有什么区别吗?你已经长大了,小孩子才要人陪,如果殿下需要我,我随时都会在。”

楼雍见他一步也不肯逾矩,觉得自己应该下一剂猛药。

他静静偏过头,不想再接着客套下去:“老师我以往在夜里吻你的时候,你有醒过吧。”

语君竹瞳孔一缩。

他的确醒过,但在心里将那个吻归结于孩子的好奇心,怕楼雍憋出事第二天还跟他隐晦地提了关于是否需要个贴身伺候的。

那件事就那么翻篇,他当做不存在,也不想让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不自然。今天他被吻的时候会如此震惊是因为他没以为楼雍会如此不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