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故地故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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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直到日日夜夜他都绕开门口守候的太监躲去语君竹的房间,起初语君竹还觉得奇怪,但无奈楼雍总是说怕也只能哄着。

后来年岁见长,这种说法显得太假,但楼雍就仗着习惯理所当然地和他一同起卧,熄灯之后就躺下,抱着太傅睡觉。

渐渐的,语君竹也习惯了,甚至偶尔楼雍因为皇帝带着去逐猎不回来反而觉得自己床边少了个人,他对楼雍的温度熟悉了。

那日,楼雍因为中秋寿宴到了很迟才回来,语君竹当时正在室内与自己博弈,黑子白棋落下,还没下完,就听见了开门声。

楼雍身上萦着酒气。

语君竹从棋桌前站起,迎他进来,闻到了他身上味道:“我去叫人煮晚醒酒汤来。”

楼雍坐在他未下完的棋盘对面,从棋笥中执起了一颗黑子:“我并未喝多,今晚他们玩投壶,我赢得多,没喝多少,他们比我醉得多了。”

语君竹看他神情明朗,不疑有他,于是回到了棋桌前,坐在楼雍的对面:“殿下是想和我下完这局残棋吗?”

“嗯。”

语君竹含笑:“落子无悔,殿下下错了可别不认账。”

楼雍看着棋盘,思考着下一步怎么走,他抬头,看见语君竹的脸,视线落在他开合说话的唇瓣上:“当然认,输了你说,咱们立个彩头吧,不然玩着没意思。”

语君竹来了兴致:“好啊,殿下要赌什么?”

楼雍把玩着棋子:“我输了惩罚你定,我赢了……”

语君竹点头,听他说。

楼雍落下一颗棋子:“我赢了,君竹亲我一下好不好?”

语君竹正研查着棋局,听闻这句,白子都没拿稳,直接落到了地上。

他启唇,似乎觉得面前的孩子好像长大了:“殿下,不要说玩笑话,臣是您的太傅。”

“太傅又怎么了?”

语君竹敛下睫毛,将白子捡起来:“君为臣纲,您以后是这个国家的继承人,不该做什么……您应该清楚。”

楼雍将黑子丢进棋笥里:“都是借口。”

他站起身走到语君竹身边,这时候站近语君竹才闻到如此浓烈的酒气,明明一点也不像喝醉的样子,就是说话……不守规矩了些。

楼雍倒在他身上:“君竹……今日父皇问我有没有中意的世家女子,我答了句……尚未。”

语君竹本想推开他,可听见这句话后,动作堪堪停住了,他似乎清楚心中泛起的酸涩是什么原因,只把这感受归结于舍不得:“皇上这么说,是有了指婚的人选吧。”

“嗯,高将军的嫡女,高敏容。”

语君竹在脑海中思索她的模样:“家世很好,皇上是想要拉拢高家,高将军的儿子高珞最近风头正盛,倒也是个不错的……”

可话还没说完,接下来的话就被人堵进了嘴里。

唇舌相接,语君竹避退不得,心如擂鼓,楼雍莽撞的动作像是一把钥匙撬开了他的心门,他的婚事父母也只是偶尔说说,他在宫内呆的时间太长,见不到许多世家女子,要是有苗头,也被楼雍在还未长成时就掐断了,他并没有人事的经历,而这个熟悉的身体让他毫无抗拒的意识。

他可以反抗,但他没有,语君竹也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可他不会将自己的心事告知人前。

片刻后,做了错事的人放开他,语气里带着歉意:“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话,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了……对不起。”

语君竹面色不改,只是泛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心情,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背过身去不再看楼雍:“殿下,您该回自己的寝宫休息了,时候不早了,今晚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发生。”

“……好。”

楼雍神情落寞。

他没有坚持,只是好像被伤到了一般走出了侧殿。

语君竹看着心里难受,想喊住他却也无法再留,话已经说出来了,没法改。

楼雍知道语君竹吃哪套,他并不是真的落寞,而是为了今晚能留下而做出的可怜模样:“那老师也早点休息吧,我去看看院里的树。”

语君竹耳朵动了动:“这么晚你不休息去看树做什么?”

楼雍垂下手,将房门打开:“睡不着,想去看看我们之前埋下的酒。”

语君竹提醒道:“时候还未到。”

楼雍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抬脚从门槛处迈了过去,情绪很是低落。

出了门,天上高悬的月很是明亮,今夜是中秋,也是个赏月的好时候。

他路过寝宫,门口的太监跟了上来:“太子殿下您回来了,夜深容易着凉,您稍等等奴才给您拿件外袍披上。”

的确有些冷,已经起露了。

楼雍摆摆手让人回去:“不用,本殿心情不好,出去赏会儿月亮,你去问问语太傅需不需要添衣,需要让制衣房给他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