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一一章 胜未必喜(第4/6页)
等到胜利的消息传来,马士英拿着手下抄来的捷报文书,仔细看过,沉思半日,在内堂之中大笑,末了却只说了两个意义晦涩的词:
“要变,当变!”
腊月十六南京城已经是知道了山东总兵李孟在北直隶东光县和南皮县之间取得大胜的消息,但在北直隶境内,京师所在的顺天府毗邻河间府,距离比山东南直隶都要近便许多,知道消息却是最晚的一个。
这鞑虏的兵马都是被李孟率领的胶州营全歼,整个北直隶境内的官兵都是集中到了京师附近,而鞑虏经过的沿途,都是被破坏的不成样子,士民纷纷逃散,一样是不知道消息,而河间府的各个州县,都是惊魂未定,一时间也是想不起来这件事。
河间府的地方官员,不管是河间府还是地方上的各个州县,更多的是想着胶州营获得这等大胜,去京师报捷露脸的机会,当然是胶州营自家的军官使者,咱们千万不要破坏了这个规矩,要不然李大帅震怒,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胶州营干脆没有理会京师的方向,只是把胜利传播到了胶州营自己控制的地盘上。
京师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四了,整个这段时间,京师上下都是在一种阴沉郁闷的气氛之中,城外几十万大军,城内的各色军马队伍也都是动员了起来,全副的戒备,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可这么多的大军又能有什么用处,他们连个探马都不敢派出去,要不然河间府这大胜的消息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崇祯皇帝完全失却了分寸,每日间在皇宫内和朝会上,神经质的说道:
“朕如此勤勉,为何却有今日的局面!!”
北直隶这么多兵马集合起来,可崇祯皇帝和兵部仍然觉得兵力不够,朝着各处派出求援调兵的信使,比如说去往黄河北岸的督师侯恂率领的几万兵马,让他们连夜的回援,可侯恂和山西总兵许定国那里敢回去,本来已经是在陕西收拢边兵回来了,这次又是接口收拢边兵不够,重新去往陕西和山西。
现在的京师朝廷,已经是惶恐之极,什么体面东西都是不顾了,原本被他们看不见的胶州营,这次也成了标准的香饽饽,一名名信使朝着山东派,问题是这些信使不敢走河间府,都是在保定、真定那边绕远路。
这些信使进入山东之后,直接是被武装盐丁扣住,因为上面下达了命令,所有外来的调兵使者都要扣下,不做答复,不做反应。
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封锁大军出动的消息,胶州营要作战的可不光是鞑虏一家,天知道别人看见山东空虚之后,会不会派人来抄底进攻,这都是不可不防的,不能让所有有敌意的人知道胶州营的动向。
大胜之后,那些使者依旧是被扣在那里,这本来就是小事,大帅既然没有命令,就让他们在那里呆着就是。
而李孟现在操心的东西太多,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京师过来的调兵钦差,也就那么一直扣押着。
这么一来二去,以上种种,不知不觉间,京师对于外界的消息被胶州营也被京师自己封闭起来了。
从十一月下旬开始,朝堂上的诸位大臣就在那里算计着如何纠集更多的兵马来京师拱卫,加大守御的把握,但北直隶的这些军兵差不多都是被搜刮干净了,众人心中还是一点底也没有。
按说此事,就应该有一两位顶尖的文臣,自请领兵督师,出去和鞑虏大军作战,首辅周延儒自然而然的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位首辅大臣也不含糊,在朝堂上慷慨激昂要求领兵督师,和鞑虏决战。
听到这周延儒的一番慷慨陈词,把个崇祯皇帝真是感动出来了不少眼泪,当即是划拨兵马,准奏。
但在通州驻防的京营提督刘元斌却是哭笑不得,因为这周延儒一干人浩浩荡荡的来到这通州城,每日间就是聚合门生文士,在那里饮宴作乐,鞑虏大军自蓟州向南折向,鞑虏大军最近时候距离通州城不过五十里。
问题的关键是你周延儒消极避战,说些胆怯的言语,也是说明你还有打仗的心思,可这周延儒根本不理会在附近经过的鞑虏大军,依旧是欢宴无度,而且还让人一封封的告捷文书朝着朝廷里面送。
这满心是把京师里面的皇帝和诸位大臣当傻子了,看来是等着鞑子和往年一样抢掠够了回转关外,这首辅周延儒就来个歼敌大部,驱赶敌人去关外,然后坐享大功。
提督京营的大太监刘元斌和周延儒互不统属,而且他也不愿意主动去求战,索性是也呆在通州的大营之中,把马队和亲兵都是集中在身边,稍有风吹草动就准备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