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走自己的路(第4/9页)
周一兰说:“官帽大了,就没有了自由?”
“一兰,能不能简单说一说什么事?”
“你要说有什么事,我还真的不好说,可是我真的想和你谈谈,有些东西也许对你以后的仕途能有所帮助。”周一兰停了停又说,“但是你让我站在马路上,三言两语地把话说了,我真的不知从何说起。”
贾士贞爽朗地笑了起来,说:“一兰,我一定安排时间,让你说三天三夜。怎么样?”
“三天三夜?”周一兰红着脸说,“你给我一天一夜就行了。”贾士贞装作没听懂,伸出手。周一兰看着他,迅速把手交给他,两人轻轻地握着手。贾士贞只觉得周一兰的手凉凉的,又有点黏黏的,但他不愿松开。
“一兰,”贾士贞感到几分歉疚地说,“希望你能理解我,不是有一句话嘛,叫‘理解万岁’!”
周一兰红着脸说:“士贞,我太理解你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为什么对我如此残酷?一点机会,一点温暖不给我。”
贾士贞用力握着周一兰的手,真的想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给她一些温暖与幸福。然而,贾士贞坦然地看着周一兰,低声说:“再见,一兰!”
贾士贞机械地在大街走动着,如同木偶一样。他忽然间觉得全身都在瓦解,崩溃,心情也有点灰暗起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得这样的。
贾士贞回到宾馆,车缓缓地出了宾馆的大门,右拐弯进了车流。他从车窗里望着周一兰,她一直站在路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车远去了,他已经看不到她了,才靠到后座上。他的眼前始终浮现着她的身影,从他们的相识开始,两人之间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地、毫无阻拦地闯进他的脑海。
黄昏,晚霞已经燃尽了最后一丝余辉,笼罩着一层层暮色。贾士贞的手机响了,是鲁晓亮问他到哪里了,他说他们还要一个小时才能赶到西臾。
天还没黑,贾士贞回到家里,只见鲁晓亮已坐在客厅里,旁边还有一个女人,那是他的夫人。贾士贞还没来得及问嫂子姓什么,鲁晓亮就拉着大家上了车。到了宾馆,他们进了包间,鲁晓亮拿出一瓶茅台酒说:“贾部长,今天没别的人,我这酒可是存了十多年的真家伙,咱俩喝个痛快,二位夫人也别心疼这酒。”
贾士贞说:“你们到底心疼酒还是心疼人哪?”
这时鲁晓亮已经倒了酒,又给玲玲、岚岚和夫人倒上饮料,端起酒杯说:“来,贾部长,让我欢迎省城来西臾的三位客人,干杯!”
说话间,贾士贞知道鲁夫人和鲁局长同岁,儿子大学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现在老两口又分居两地,夫人姓毕,在交警总队做总账会计。毕夫人一个人在省城,住着那空空荡荡的家,一定寂寞而孤独!
几杯酒下肚之后,鲁晓亮满脸红润,大脑也兴奋起来,开始说起贾士贞当初在桃花镇被侯永文关进派出所那间房子里,怎么有机会逃出来的事。
其实这件事贾士贞至今也一直感到奇怪。那天夜里他被带到派出所,关在那间除了稻草,什么东西也没有的屋子里,直到天亮。后来他实在太困、太累,在迷迷糊糊之际,突然觉得门被推开了,却不见人,爬起来一看,四处也找不到人,于是贾士贞大摇大摆地从后门溜走了。贾士贞不可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而据鲁晓亮说,他从韩士银的日记里断断续续地分析,凭他几十年公安工作的经验,并进行了必要的实地侦察之后,才可以确定,当时是韩士银偷偷地打开门锁,并推开门,故意让贾士贞逃走。从当时现场情况看,也只有韩士银具备这样作案的条件。然而,韩士银当时为什么要放贾士贞?是害怕市委组织部长被关不好收场,还是为了掩盖侯永文这样做将带来的严重后果?这一切现在只能说明韩士银已经判断出贾士贞就是市委组织部长,不过韩士银已经离开人世,无法知道当时的真相了,这只能是他的分析而已。
现在已经初步证实,韩士银虽然做过一些错事,但是他和乔柏明、侯永文有本质的区别,而且韩士银和乔柏明之间的矛盾已经越来越深,所以乔柏明迫不及待地要把他杀掉。
鲁晓亮越喝越兴奋,声音也越来越大。贾士贞终于打断他的话,玲玲和鲁夫人一齐上来制止。当鲁晓亮已酒至八分,贾士贞也喝了不少时,才在夫人们的强行阻止下,结束了酒宴。
第二天早上一上班,贾士贞直接去常书记办公室,汇报昨天省委组织部会议精神。这次省委组织部要求每市推荐两名四十五周岁以下市厅级,三名四十二周岁以下县处级后备干部名单。常书记一听这事,说,后备干部不知道报过多少次,有的用了,有的也就不了了之。至于这次为什么还要召开紧急会议,他也没问,他也知道问这种话也很愚昧。现在的问题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这五名后备干部如何产生。常书记叫组织部拿出初步意见,贾士贞说他从昨天会议之后,反复想了想,觉得这事要改变过去少数人推荐的办法。要发动群众,让群众参与,听听绝大多数群众的意见。最后,常友连让组织部尽快拿出具体方案,召开市委常委会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