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 霁霖幽谷 神姿峰颍(第13/17页)
黑衣人见状,突然疾攻数剑,纵身如电掠过西门若水,扬手打出几颗石子,一颗打中赵馥雪,两颗打中了郑慧娘的后背和头上,和尚道士立刻起了两个大包,疼得他嗷嗷直叫。西门若水见状一惊,匆邃之间,陡然扬手向空中的黑衣人猛地打出一蓬东西,那黑衣人身法好妙,但见凌空倏然扭腰将长剑挥出一轮,但闻一阵叮当作响,只闻其声,不见其形,不由得心中大惊,待身形落地一看,地上竟然没有半点暗器的痕迹,益加惊异。当此之时,那赵馥雪三人却一路疾走,片刻转了那片氲氤的野生桃林,消失不见了。
这片桃林乃是野生之种,横亘东西,将这霁霖幽谷分割成了南北两段,其间烟雾弥漫,有厚有薄。而赵馥雪未入其中,先嘱咐郑慧娘务要闭气不用呼吸,领先进入烟雾之中,绕了几次,看她模样分明是很清楚其中的地形,绕了几次,穿过烟瘴的薄弱之地,隙空而过,不足片晌,竟然绕出了那段桃林,突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但见这面竟然是一片兰草碧湖,湖边尽是高拔的水杉秀林,远远望去,却状似秋桦雪凇,走近一看才知这湖畔林中有很多鸟,那鸟粪竟将杉林弄成了白头。但这林下却干净得很,其间有条极其隐蔽的小路,可通幽曲,竟然别偶一番天地。
郑慧娘早憋得气闷,在边缘时一不小心吸了少许。他一旦出来,立时头晕眼花,站立不稳,“砰”地一声跌倒,过了半天才稍稍清醒,这时看赵馥雪正为昏迷的慕容焉包裹伤口,立刻想起方才的事,连道厉害,起身问赵馥雪,道:“赵姑娘,这烟气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厉害,好象邪乎得不得了。”
赵馥雪这时满怀忧心,只顾着为慕容焉担心,那郑慧娘连问了三次,她方不得已地道:“这是桃花瘴气,因为桃花和果实一年一年地积累,腐烂,最后散发出有毒的瘴气,闻多了可能会死呢!那个黑衣人不识道路,是绝对不敢进来的。”
郑慧娘不仅骇然一惊,道:“那要是闻得少了呢?”
赵馥雪实在嫌他吵嚷,但又不好谴责,突然道:“闻少了身体也会有害,若是不及时平缓气息,呼出毒瘴,久了也会死掉,而且是象烂桃子一样烂掉。”
郑慧娘一听,顿时吓得几乎尿了一裤,再不敢多说,急忙寻了处空气流通的高处盘膝坐下,老老僧坐禅一般调起气来,不知修什么假道学、野狐禅,最后直憋得满脸通红,越调越糟。越糟心里越害怕,结果越怕越调得气喘如牛。结果形成了恶性循环,连他自己也越来越觉的身体真的在起坏的变化,而且渐渐麻木起来,结果竟然自己将自己吓倒了昏了过去。
是夜,谷中突然吓了一阵雷雨。
郑慧娘被淋醒后,急忙和赵馥雪将慕容焉弄到东壁一个石洞,又生起了一堆火取暖烘衣。那郑慧娘看赵馥雪死死抱着慕容焉的模样就来气,但同时又有点庆幸,自己终于能和自己仰慕的人在一起了,虽然环境有点尴尬,但他心里却比六月天吃了冰雪还舒服。你看这幽谷茫茫,若无缘分,如何能在此等境遇之下共聚呢。当下,他怕那赵馥雪寂寞,就胡吹大气地将自己值得一提的江湖阅历猛说一通,在他口中,桩桩件件居然都成了震惊江湖的大事。直说得他唾沫横飞,一直到了三更将近,那郑慧娘一看,那赵馥雪竟然美极地倚石静静地睡着了,而自己黑讲一通,竟然成了她和慕容焉的催眠曲。刺猥皮几乎当场晕倒!
翌日,两人出来一看,经昨夜一场雨后,那片桃花瘴烟气彰天更加浓厚,看来出去是很难的了。赵馥雪叹了一回,回去为慕容焉看伤。郑慧娘却暗暗得意,如此一来他就有更多的机会和赵馥雪相处了,最好那慕容焉永远不要醒来才好。打定了主意,他高兴得屁颠屁颠地去用弹弓打了些野鸟野鸡回来,竟然有在此长居的意思。回到洞中,那赵馥雪看到那些鸟的尸体,娇靥惨然大变,眸中蕴泪地道:“你……你怎么能杀这些鸟,它们……它们都是我的朋友啊,你这人怎么如此残忍!”
郑慧娘本为讨好,不想反而弄巧成拙,急忙赔礼道歉,惊惶地出去将那鸟的尸体埋了,装模作样地念了一回经,才又去取了些野果回来充饥,但经过了此事,赵馥雪有好几天不理他,直到一天慕容焉悠悠转醒,赵馥雪才第一次开口要他取些水来。这时已距慕容焉中剑有三天了,他的身体愈加孱弱不堪,精神郁凝,整日不语,让这美丽的少女暗暗忧心,不时地偷偷垂泪,她知道,慕容焉心里的痛苦要比身上的重之百倍!
“我怎么才能让他忘记通途,更快乐些?”少女美容轻敛,脸现一派幽凄神色地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