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5页)

连四道:“我不必为他担心,如果小辛不能照顾自己,天下就找不到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了。”

绿野道:“他有一个女朋友,名叫阎晓雅,住莫愁湖畔夕照庵,你可知道?”

连四道:“不知道,但既然你得知,外面一定还有很多人知道。”

绿野道:“我倒没有想到这一层,你好象还有别的意思?”

连四道:“既然是小辛的女朋友,我打算去瞧瞧她,如此而已。”

绿野道:“我也去。”

连四道:“你且等候一段时间,原因不必说出,总之,你等一等。”

绿野居然点头答应,然后自己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听他的话?本来不是很想去瞧瞧小辛的女朋友么?

连四说走就走,而且破例带一把刀。

夕照庵虽是很幽静偏僻,但连四知道方向路径,一下子就到了庵前。

此庵因被万竿翠竹包围,绿绿的竹叶使人心脾沁凉宁静。

庵门一边打开,寂静得连飞虫也想打瞌睡。

连四心中突然大跳一下,但反而放慢脚步,缓缓跨入庵内。迎面的佛堂内静悄无人,炉烟枭枭,一切都很正常。

若从脚步声推测,连四一定是普通人,因为脚步声忽轻忽重,步伐凌乱。

堂后转出一个黑衣老妪,满面龙钟皱纹,说道:“相公怎生入得本庵?”

连四道:“庵门开了一半,我就走进来,难道爬墙不成?”

黑衣老妪道:“本庵不招呼男宾,相公请回步。”

连四摊开左掌,道:“这是什么?”掌心一锭黄澄澄金元宝,至少有十两重。

黑衣老妪道:“是不是金子?”

连四道:“对,你若是帮忙,进去跟我的朋友讲一句话,就属于你。”

黑衣老妪先是摇摇头,接着道:“你什么朋友?讲什么话?”

连四道:“我的朋友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人物,但说出来你也不会知道。我们走近此庵,他忽然说庵中一定发生事故,要我快走开,我瞧来瞧去都不象,所以跟打打赌。”

黑衣老妪道:“赌什么?”

连四道:“那是我们男人的事,现在你只要出去跟他说庵中一点事都没有,这块金元宝就是你的。”

黑衣老妪伸手道:“好,我去说。”

她的手伸出尺许,忽见连上掌中的金元宝掉落地。就在这一刻,老妪全身都僵住了,变成一个木头人一样。

连四不过把手掌翻转,变掌心向下。既没有碰她,亦不曾回手碰到柄,但两个人的姿势却保持如此奇特的样子。

连四道:“你一事实上是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不然的话,你的手就象金子一样掉要地上,你是谁?”

老妪道:“老身朱七婆婆,我当家的还在后面,你年纪轻轻的,最好别惹他。”

连四道:“你的当家是谁?”

朱七婆婆道:“你若是武林中人,难道想不出那一个姓朱的老头子?”

连四道:“抱歉,本人孤陋寡闻。不过,很不幸的却瞧得出你脚下功夫,你想有踏破贺兰山奇门功夫踩碎我们脚下的红砖。我身子稍一斜,就变成你剑下之鬼。可惜你棋差一招。功夫尚未使出,手掌已经靠不住了。”

朱婆婆面色丝毫不变,眼中却露出警疑光芒,道:“你不是小辛,但你是谁?”

连四道:“我是连四,从前藉藉无名,现在似乎不少人知道。”

朱七婆婆摇摇头,道:“难道连小辛的朋友,也无人可以击败?”

连四道:“朱七,我真的不想斩下你的玉掌。你自己看看,这只玉掌白晰嫩滑,既无皱纹,亦见不到静脉。任何人超过三十岁就没有如此美丽的手了。”

朱七婆婆果然看见自己伸出的手,眼中闪过懊恼神色,连四看来也和魔鬼差不多,一点点小破绽只一瞬间就瞧穿。

连四又道:“想那岳武穆丹心热血,武功盖世,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是何等英雄气概。殊不料南传数百年之后,踏破贺兰山的脚法却让你学去。”

朱七婆婆面孔仍然无表情,眼中却露出忿色,道:“老身那一点不配了?”

连四道:“你戴人皮面具,不敢以真面目见人,显然做过亏心事。尤其是这一宗,大概本庵之人包括阎晓雅在内,都难逃大劫。你配使用武穆王的武功?”

朱七婆婆好象要晕倒,任何人碰上对手如连四,除了自认倒楣之外还能怎样呢?

当然朱七婆婆没有真个晕倒,她怕手掌跟手臂分家,因为谁知道你是真的晕倒,抑或是假装的?

她忽然发觉连四的眼睛,本来蛮老实(等如愚蠢),如今却锐利似鹰隼,锐利中含有无限智慧,明亮得可怕。

朱七婆婆呻吟一声,忽然缩回手。此一动作居然没有惹出连四长刀出鞘一击。原来她缩手只不过自动脱掉人皮面具,顿时呈现一张年轻,而又相当美丽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