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脱开金网走蛟龙(第13/14页)

朱慎已失去踪迹,他也许还在远处暗处望着这边?但现在任何事都不重要了。

最重要的是江边那幢小房子里的女人和孩子,只要能再看见再拥抱她们,一切痛苦灾难,一切荣华富贵都可以忘记。

沈神通很有信心,所以他微笑一下便跃上那艘来接他的轻舟。

世上每个人,一生都在尽力企图突破命运之罗网。过程当中有些人平平淡淡连挣扎痕迹也几乎看不出。

但有些人却表现得曲折离奇步步惊心。

举世瞩目风帆点点,小屋外花木依然。

但今年的秋天似乎特别肃瑟凄凉。

是不是屋子里没有扑鼻饭香,没有呀呀儿啼之故?

当然凡是知道马玉仪已被笑面虎何同设计占有的人都猜得到。

这幢江边的小屋变成人去楼空是很自然很应该的事。就算何同确知沈神通已经丧命,他也不长居此地。

何况根据他的线人密报,得知沈神通一直尚未伤重毙命。

所以他更不会肯多作逗留。

沈神通在这幢孤独却幽静美丽的小屋不知道呆了多久(其间当然也包括了清醒冷静查看一切遗迹的时间)。

日子时间对他好像忽然失去意义。

肚子饿时他还是知道的,他也乐得借着生火洗米等动作而暂时什么都不去想。

沈神通自然知道马玉仪和小沈辛绝对不会忽然回来。便更知道就算踏碎一百对铁鞋地一定找不到她和儿子。

因为何同不是普通人,也不是一般武林高手。

他不但擅长跟踪,也是潜踪匿迹的大行家,故此小屋里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线索,简直是万分合情的事。

沈神通脑子里很多时候完全不去想马玉仪和小儿子,只拼命想何同,想他的面貌,想他的笑容、声音、举动等等。

还有拼命回忆一切他曾经讲过的话。

甚至连粗话脏话都—一尽力从记忆中翻寻出来。

他好像有点迷迷糊糊,但又好像煞有介事地寻思,有时喃喃自语。

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去。他已经不知道,已经忘记想了多少天了。

麻雀却记得很清楚。自从沈神通、朱慎、司马无影,还有冯当世、冉华俩一对,再加上武当痴道人和胡说和尚走了之久。

她被鸡婆婆关起来,一口气关了五天之后。

只是后来鸡婆婆要炼药,所以非得把麻雀放出来帮忙不可。

因为她炼药万分秘密,从前是一个名叫玉莲的丫头做助手。但后来等到麻雀十二岁会做很多事情之时,玉莲就忽然不见了。

此后就一直由麻雀帮忙。

除了炼药之外,还有压力是来自顾慈悲、万里云罗吴潇潇、擂地有声袁越这三大高手。

他们三人已成为大江堂长老。他们每天有饭吃(饭里面有药),有酒有女人有银子等等之外,但他们天天都要看看麻雀的样子,所以鸡婆婆只好把她放出来让那些老头子看。

只是他们看了好几天还看不出任何结论。换言之,谁也不敢很有把握地认为自己就是麻雀的生身之父。

严温也要见麻雀,他见的含义当然比顾、吴、袁三人复杂得多。

在严府里若是走来走去,想不让严温见到,实在是不可能之事。

故此这天中午麻雀脚步缓缓而又沉重地在花园走动时,忽然被严温截住,并且把她带到书房后面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也相当宽阔,铺满厚软地毯,靠右边墙角有张大床,但锦帐深垂也不知有没有人?不过如果此床属于严温的话,严温既然不在床上,床内当然没有人了。

严温抓住麻雀一齐坐在地毯上,他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麻雀只会吃吃低笑,眼神微微散乱,好像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不过严温跟她说话,她却又会回答。

“我好想你,你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呢?”

麻雀道:“唉,唉,温哥哥,我恨死你,但我却日日夜夜想你……”

严温笑一声。女孩子口中的恨其实就是爱,他哪里还不知道。

笑声中他将她放倒平卧,然后脱掉她全身衣服。

她的皮肤虽然白皙,身材虽然凹凸分明,极其性感,但能够与她较量的美女不是没有,事实上严温已经见得多了。

但何以这个女孩能使他欲火上冲,使他恢复雄纠纠男子汉?何以别的美女就不行?

当严温在她身上尽力驰骋探路之际,麻雀发出阵阵销魂蚀骨的声音。

每个人的声音都不一样,所以每一个听见的男人反应都不一样,但此处讲的不是严温,因为严温已经不必等她的声音。

那是另一个男人拨开帐子从大床跳下来。

这个男人很年轻,身上寸缕皆无,所以他的欲念任何人都瞧得清楚。

严温忽然一愣,道:“陶正直,你睡够了?”

那年轻人原来就是人面兽心陶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