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第9/14页)

麻雀说道:“泰山派以剑术著称,不是硬功,我以前也没有听说过冯当世这个人。”

沈神通说道:“冯当世在十几年之前失踪,你当然不知道,其实他昔年在江湖上着实很有名气,人称泰山怒汉。此外,泰山派虽是剑道大门大派,但是,秘传不敢当神功也是武林绝学当年泰山怒汉冯当世据说已练到全身刀枪不人的地步,只不过我猜想他一定不敢让严北的血剑刺中的。”

麻雀接问道:“那么另外那一个袁越呢?”

“袁越外号击地有声,当时江湖上论拳力之重,当推他第一,他十二式击手无人能学,这是因为拳力不够重的人,不学这十二式击手还可以长命百岁,一学会了一定死得很快,寿命不长。”

这种武学上的道理自然不必多加解释,你只要听到只有一百斤气力的人,却去学一千斤气力才可以施展的武功,此人的前途命运不问可知。

麻雀忽然用惊疑眼色瞧他,问道:“你为何讲得这么起劲?我感觉出你好像是转动了可怕的念头?”

沈神通不由叹了口气,居然直认不讳地说道:“是的,我正在想像,如果将这七个高手放出来,而严北正好不在的话,此地将会怎样的结果呢?你能想像得出么?”

麻雀伸伸舌头,道:“如果他们个个疯狂错乱,当然严家上上下下八十条性命大血案休想避免。”

沈神通道:“我保证必定如此。”

麻雀道:“你为何向我讲出来,从现在开始你一定已经没有任何机会纵放他们,难道你不知道吗?”

沈神通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却更知道七个疯狂顶尖高手离开严家之后,必定会有十倍百倍更大的血案的发生。”

麻雀不禁露出钦佩神色,轻轻说道:“如果是我,绝对不会考虑以后大血案问题。”

沈神通说道:‘如果我活不成的话恐怕将来也不会有人对你讲这种话了,所以我再提醒你,在命运牢笼中他们比我们软弱比我们乏力,他们往往连舍命一拼的能力勇气机会都没有。”

麻雀道:“你的确是一个很奇异的男人。”

她临走时又说:“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活下去。”

我当然想活下去,可惜何同那一刀实在刺得太重,我当然想亲手拘捕严温何同,更想再见到马玉仪和小沈辛,但我能够么?石牢的铁门仍然大开。

他们不必防范沈神通会逃走,因为一来他活得成活不成还是一个大疑问。

何况通道到地面出口处层层设防,严密得连老鼠也钻不出去,又何况沈神通是个半死不活的人了。

不过如果真的放出那七个老一辈高手,他们人人武功仍在,情形当然就有天渊之别,但沈神通肯么?其实更重要的是,沈神通究竟活得成活不成?如果活的成的话,他可还有反击的力量和妙计?如果活不成当然什么都不必说了。

沈神通生命力自是强绝无伦,像他这种强人当然极不易死,何况他不但要保护娇妻稚子,还要申张正义,要严惩不法之徒,所以他既不会死,也不能死。

茫茫江水千古无语东流。

但充满仇恨嫉妒邪恶的人世,却波啸澜涌,永无片刻和平静止。

江边那幢屋子外表看来很宁恬安静,甚至屋中人也都表现得有情有礼,但事实上……马玉仪美丽脸庞泛起红潮,却显得更娇媚更醉人。

晚饭时她只喝了一杯酒,酒是从前沈神通特地在绍兴府花不少银子和人情买到的女儿红,那琥珀色液体溢散着诱人酒香。

马玉仪虽然只喝了一杯,但直到如今(她已经坐在何同床边,因为何同梦魇哭泣之故),她仍然浑身发热。所以她衣服穿得很少。

所谓穿得很少并非三点式暴露肉感的装束,而是一件宽松软薄外衣。

这件外衣虽然足以遮掩全身,可是当她坐在床边,又当着何同面时,软薄外衣不但不能产生遮隔作用,反而很容易掀起翻开,以至裸露出雪白丰腴而又香暖温嫩的大腿。

何同的胡子扎刺于她大腿白嫩皮肤上,使她更感燥热。

无论如何她本不想发生这种情形。她本是把何同视同子侄或者兄弟,但现在她却只能把他看做男人,完全忘记了他应该具有身份。

何同轻而易举将她摆平。

当她躺在床上时,甚至还自动脱下外衣,一脚踢落地上。

大江的风声浪声也遮掩不住他们的叫唤呻吟。何同动作是疯狂有力,但看来却很清醒,一点儿不像刚从梦魇中醒过来的人。

短暂的感官刺激欢乐瞬即消逝,何同裸卧鼾睡,一下子睡得非常酣熟。

但马玉仪却刚好相反,她瞪大眼睛望着黑暗,眼角淌下泪珠。

就算是明知沈神通已经被杀已经死亡,她也绝不会爱别的男人,更绝不会自动献身。可是为何刚才那么疯狂热烈?为何会做出完全违背自己理智心意之事?她痛苦寻想好久,忽然想到那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