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第10/14页)
任何人看见沈神通的情形,都会暗暗赞他一声,他不愧是公门强人。
以他所受刀伤之深之重,别人老早就魂归天国了。
但沈神通仍然活着,甚至看来已经强壮得多。
他忽然发现这间石室非常宽阔,由他床边走到铁门至少也有二十多步。
若论牢房这一间大概是天下最宽敞的了。
如果牢房内发生斗殴(当然绝不可能,因为石室内只有他一个人)事件,最少也可以容纳二三十人混战。
沈神通潜心推究其中原因,结论是这一间石室根本不是用作囚禁犯人之用,很可能一直是供守卫们休憩之用。
否则铁门上怎会设有铁闩?怎能从室内闩住铁门?又怎可能在门上有另一方格得以由室内打开向外窥视?横竖无事可做,所以不妨驰骋想像。
为何严温不将他囚禁在别的内室?莫非真有和解之意?这间石室既可由内闩上,莫非有秘道可以透出地牢?眼前我伤势严重是一大危机,我虽然已有反击妙计,但可惜麻雀已经被严温俘掳,所以不能托付她。但除了她之外却又没有别人可以付托。谁可以帮忙跑腿呢?那七个被囚多年的高手,真的精神已经崩溃已经错乱?如果他们仍然正常,毫无疑问可以变成一举击垮严家的主力,但可惜不过无论沈神通怎么想法,无论他有多少条妙计,但他的肉体却完全无能为力,连坐起来都不行,更别说离床下地奔跑行动了。
沈神通轻叹一声,第一次神智清醒地小心观察石室。
他虽然不能走路,但眼力仍然锐利。再加上机关埋伏之学的修养,经过测算观察,也有了结论。
现在他只须用手敲敲几个地方,从声音中就可以断定有没有秘道?如果有,他敢保证连门户开关枢钮都可以马上找到,但这间石室究竟有没有秘道呢?他飘忽无羁的思想忽然飞到茫茫大江边。
马玉仪那娇柔美丽的脸庞,长长乌黑头发,还有那深沉而又晶莹的眼睛,当然还有他们共同的小宝贝沈小辛胖嘟嘟红彤彤的小脸蛋……一股脑儿都浮现眼前。
为何人生中那么多苦难?为何没有快乐幸福时,苦难却不见影踪,但是当你得到快乐幸福,苦难不幸却已到了你的身边?坚强的男人绝对不会落泪,尤其是天下公门中的强人,只是这一刹那沈神通已知道他其实很软弱。
那恐怕是因为命运太强之故。
所以他很费力举手擦拭脸颊,他纵是软弱,确不想被任何人发现。
富丽堂皇温暖舒适的密室内,洋溢着使人脸红使人心跳的春意。
麻雀白皙光滑的身体,以及无忧无虑青春四射的笑容,再加上潇洒的严温,竟使秋天变成了春天。
严温想大声唱歌,可惜他从来都是听而从未唱过,所以他只能想想而已。
麻雀抱住他,用温暖柔滑肉体厮磨着他。声音中充满快乐,梦呓似地道:“这么美好日子我活一天就心满意足了。”
严温声音中也无限温柔,温柔得近乎尊敬崇拜。
“我也是,你使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实正常活在世上,难道我真的爱上你?”
麻雀道:“我也问过自己,如果这就是爱情,我为何不早点爱你?”
严温柔声道:“别再想起从前的日子,我们计划一下将来,我决定娶你为妻子,我知道你会愿意,但鸡婆婆呢?”
麻雀道:“她就算不同意,迟早也得同意。但你真的肯娶我么?”
她满身满心都塞满甜蜜快乐,她其实并非不相信严温,只不过她想多听一次,以便更加快乐更加甜蜜。
“我不但娶你,还要一辈子对你很好,比对谁都好。”
麻雀不像小鸟,却变成一条白白的蛇,缠在严温身上。“我快乐得快要死了,你呢?告诉我你呢?”
严温没有回答,那是因为他正要回答之时,忽然发觉麻雀全身僵硬冰冷,她何以从白蛇变成朽木?唉,一定是鸡婆婆。
严温不觉也有点心怵地转头望去,却想不到猜错了,不是鸡婆婆而是哑女人。
麻雀道:“我知道她是你身边的女人,但她不应该大胆得打扰我们,她呷醋么?她生气了是么?”
严温一挥手,一道细长的黑影闪电而出。
那是搁在床头一条细长皮鞭,皮鞭卷起哑女人身体,使她飞越五六尺才摔回地上,还发出清脆鞭子抽打的声音。
任何人也看得出哑女人疼痛非常,何况她宽大轻柔的外衣翻起,露出里面赤裸丰满的躯体,也露出深红色一道鞭痕,由左乳房到腹部,非常夺目。
她躺在地上疼得全身颤抖,但她眼中竟找不到丝毫害怕恐惧,只有奇异的眼神光芒。
严温道:“你如果不怕我的鞭子,那么每一回我跟麻雀在床上,你都可以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