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淫徒欲火玩鬼影(第9/13页)

他声音中透出亲切和蔼的味道,阮玉娇顿时感到又安慰又委屈地,全身乏力,坐在桌边的椅上。

惠可看了看她的神情,便起身下地,倒了一盅热茶给她道:“好像经过长途跋涉,以致满身风尘,这是怎么回事?你从何处赶来呢?,’

阮玉娇道:“什么地方都没去,今天一直在城里走动,所以弄得一身尘上。”

她停歇一下,又道:“我很抱歉,今夜又给您带来麻烦啦!”

惠可微微一笑道:“不要紧,兰因絮果,早定于前生,若有麻烦,躲也是躲不过的。要兔此苦,只有自家担当,这叫做解铃还须系铃人。”

阮玉娇欣然一笑道:“想不到大师天性慷慨,魄力过人,与我一向想象中的出家人完全不同。”

惠可微微一笑道:“贫衲刚刚信笔写了一副联子,上联是公卿回首真豪杰,下联是仙佛原非小丈夫。竟与姑娘的话不谋而合。不过贫衲却当不起姑琅的夸奖。”

阮玉娇一时忘了自身的烦恼道:“这副联子真不错,试想手握权势地位渲赫的公卿之辈,竟能回首修道,不是真豪杰的话,哪里办得到,至于仙佛中人,当然是大丈夫才能达此境界了。”

惠可道,“姑娘渊雅淹通,洞达世情,实在不是才女二字所能形容的。”

阮玉娇忙道:“大师推许过当,奴家实是不敢当得。”

她走近书桌,只见有几张已经写过的笺纸,墨迹纵横,最上面的一张,题的两句正是惠可刚刚说过的。

阮玉娇心中好奇,忖道:“他是一个得道高僧,尘缘早割,决计不能有语。但除了风月之情,还有什么可堪咏叹的呢?”

念头一转,便伸手揭开上面的=张,但见这一张笺纸上,也题着两句。她轻轻念道:“只合孤峰常在眼,更无余事可关心。”

这一聊吻合出家人的身份,没有尘缘牵累。可是细味之下,却自有一股苍茫不尽的感慨。

阮玉娇朗诵了好几趋,似是余味无穷。

惠可道:“姑娘对这一联吟诵不辍,可见得心中只有一个人的影子,余子碌碌,都不在你的心上。”

阮玉娇吃了一惊,颔首道:“大师说得是,我心中只记挂着朱一涛一人。”

惠可道:“朱施主乃是当世无双的高人奇士,能得到姑娘垂青眷念,也是合情合理之事。”

阮玉娇叹一口气道:“这个人心如铁石,说起来叫人伤心。”

惠可道:“朱施主在表面上虽是孤独得很,往往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他其实是至情至性之士,丹心热血,世间罕有匹涛。”

阮玉娇讶道:“大师对他竟有这般好评,实是教人难解。”

惠可道:“评论一个人之时,不可仅从表面上看,贫袖记得朱施主与,娘,曾有数夕之缘。难道他居然完全不念这等恩情,径自远飘而去。”

阮玉娇叹息一声道:“这个人实在不可以常理推测,我与他虽然同衣共枕了好多夜,但事实上他碰都不碰我一下,直到前两天的晚上,才成就了好事。我也是直到这一夜,才献出我的童贞。”

惠可面上泛起奇异的表情,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他道:“贫衲虽是年纪老迈,可是身为出家人,不便与姑娘谈及这等事情。”

阮玉娇也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道:“唉,是我不该向大师倾诉这等污可之事。”

惠可见她形状可怜,反而过意不去,连忙安慰她道:“其实也没甚打紧,朱施主是不是翌晨当你梦醒之时,已失去影踪?”

阮玉娇道:“倒不是,他当时的确不能不走开。因为智慧门已对他展开攻势。”

惠可道:“听姑娘的口气,似乎认为朱施主不是薄幸无情之人,对也不对。”

阮玉娇道:“心中希望他别对我薄季,可是这个人恶名在外,谁知道他会不会把我和其他的女孩子一视同仁呢?”

惠可肯定地道:“不会的,他不可能将你和其他的女子一视同仁。”

阮玉娇问道:“为什么呢?”

惠可大师道:“你的美貌还是次要的因素,最重要的是你出身于幻府,可是仍然保存了童贞,这是最为难得之事,朱施主岂能漠然无动于衷。”

阮玉娇笑一笑道:“只怕朱一涛不这么想,我幻府出身诸女,早就有了人尽可夫的恶名,他哪里肯轻易相信我仍是处子。”

惠可大师讶道:“难道没有一点儿证据的么?”

阮玉娇道:“唉,当夜我虽然有落红为证,可是以朱一涛的鬼心眼,他或者会疑心我是另有手法。大师是出家之人,自然不晓得这些事情。事实上真有这种秘术,可以使妇人变成处子。”

惠可大师摇摇头道:“太可怕了,人生之中存在得有如许多的虚伪,活在其中,有何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