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酒 后 之 错(第9/12页)

她心已碎,肠已断,拖着甫受创伤的身心一个人入了茫茫人海,险恶江湖,她的身手不错,可是那只是在戏台上的长靠短打,真说起来,她不谙一点防身技,万一再有个三长两短,她……

李玉琪的心也碎了,肠也断了,想想看,他怎能不心碎,又怎能不肠断?他害了人家,到头来人家还为他着想,这份情义,这笔债,他怎么个还法?

刚到院子里,迎面来了个徐府下人,他对着李玉琪一哈腰,道:“李爷,我正要到上房找您去,侍卫营的康爷找您。”

李玉琪毕竟超人,尽管他难过,他悲痛,可是他还能支持,必要的时候他还能冷静,他道:“谢谢你,他人在哪儿?”

那徐府下人往身后一指道:“就在养心斋门口候着您呢。”

李玉琪又谢了-声,迈步走回养心斋。果然,老远地他便瞧见康全一个人站在养心斋门口,一脸的焦急色,一见他到,忙飞步迎了上来,匆忙地一哈腰便道:“李爷,您上哪儿去了?曹金海来了,大贝勒在营里等着见您。”

李玉琪目光一凝,问道:“大贝勒等着见我,有什么事儿么?”

康全道:“曹金海没说,看样子很急,他传过话后就走了。”

李玉琪没有多想,他也没那心情,当即说道:“你带着弟兄们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康全道:“您还有事儿么……”

李玉琪道:“你先走,我随后就到。”

康全没敢再多说,答应一声欠个身走了。

康全走后,李玉琪进了养心斋,他不是收拾东西,事实上养心斋里的摆设,以及应用什物全是徐府的,没有一样是他自己的。

他站在床前,眼望着眼前金玉环亲自替他布置的一切,眼望着那张床,心里的感受难以言喻,好半天,他才黯然地离开了养心斋。

口口口

回侍卫营的路上,他经过了荣亲王府,他没进去,甚至于低头加快了步履,他不愿再见任何一个跟他有关系的人,甚至于怕见。

进侍卫营,曹金海守在门房等他,曹麻子是个难得的热心朋友,他告诉李玉琪,情形不大对,要李玉琪小心。李玉琪很感动,谢了一声就往里去了。

一路走,一路想,他猜想可能是鲍天把他跟大格格见面的事儿密告了泰齐,泰齐真要为这件事质问他,或者给他难堪,他预备跟泰齐掀桌,他现在心里烦得很,可不会顾那么多。

进了总领班的办公房,泰齐居中高坐,总领班侍立-旁,垂着手,恭恭敬敬,还有三分怯意。

泰齐仍是那身打扮,桌子上放着他那根北京城独一无二的马鞭,脸色有点不大对。

李玉琪可不怕,微一欠身.道:“您要见我?”

大贝勒一抖手,一张信笺脱弩矢般射丁过来,同时他说:“拿去看看。”

李玉琪伸手接住了那张信笺,力道并不太大,他凝目一看,先是-怔,继而扬了眉,他道:“这,您是哪儿来的?”

大贝勒泰齐冷冷说道:“别管哪儿来的,只问你有没有这同事儿?”

李玉琪道:“句句实情。”

话声方落,大贝勒泰齐砰然一声拍了桌子。脸上也变了色,大声说道:“你凭什么狂,又凭什么派我的不是?我把案子交给你,叫你拿贼,也把整个侍卫营交给你,任你调用,现在贼到了你眼前,你不但轻易把他们放走,还把徐光田视为传家双手交给他们拿走,我问你,你这叫什么?”

李玉琪双眉一扬道:“大贝勒,您可知道,这张信笺上漏说了一点。”

大贝勒泰齐道:“什么?”

李玉琪道:“我说您也许不信,您可以把康全召来问问,我一个人守在书房,他带领廿名弟兄负责保护徐光田跟他的家誊,结果廿名弟兄除了康全外全部被人制住,徐光田一家几口落入贼手,您说,我除了把东西交给他们之外,还能怎么样?”

大贝勒泰齐冷哼一声道:“这么说,你很有理由,不怪你?”

李玉琪刚要说话。

大贝勒泰齐霍地站了起来,手指着他大声说道:“你还有什么说的,不错,带领廿名弟兄的是康全,可是负责办这件案子,把一班弟兄调到徐光田家去的又是谁?”

李玉琪道:“是我。”

大贝勒泰齐道:“这就是喽,不怪你难道还叫我怪康全去不成?”

李玉琪道:“大贝勒,我没这么说。”

大贝勒泰齐道:“你刚才说是因为徐光田一家几口全落在他们手里,所以你不得不把那幅面交给他们,是不是?”

李玉琪遭:“是的,我是这么说的,这也是实情。”

大贝勒泰齐冷冷一笑道:“这封信上说的清楚,是他们先交人然后你才交东西的,这说法是真是假?”

李玉琪道:“是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