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后发先至(第17/20页)

天行子拱手道:“掌门师兄率乾一及坤玄两位师弟赶到襄阳去,便是为了抢救无痕大师。”

完颜道长点了点头,然后转眼望着傅翔,傅翔知道他老人家在等他做决定,于是很巧妙地道:“道爷,您老上山之前曾说,先解武当之急,再赶去襄阳会会那什么‘地尊’的?”完颜忙接着道:“不错,咱们这就赶到襄阳去!”

天行子大喜道:“那敢情好。方才那几个天竺人可能也是赶去襄阳,两位可着个武当弟子陪同,到丹江口雇条特快小艇,咱们有相熟的船家。”

襄阳是座古城,几年前又重新修建了一段新城墙,城里南北东西的商旅终年不绝,在军事上又是兵家必争之地,自古以来便是江河之间的名城。

时近黄昏,南城门外来了三匹健驴,驴上三人看上去十分惹眼,一个是又高又瘦的天竺老者,一个是瘦小的白髯老和尚,还有一个短衫汉子,头上戴着一顶麻冠,满面浓须,瞧不出他有多大年纪。

这襄阳古城的南门上书着“文昌门”三个斗大的字,墙高三丈,风起处,护城河居然波涛汹涌。那天竺老者喃喃道:“这护城河怕不有几十丈宽,中土的城池确是不凡。”殊不知这襄阳城自来便有天下第一城池之称。

三人似乎经过长途跋涉,进得城来,那麻冠汉子便寻一个年轻人问路:“小哥儿,咱们要找一家靠江近些的客栈歇脚,明天好就近上路。”那年轻人道:“那容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过了衙门就走右边一条路,一直可以到江边。那头就有三家客栈。”

就这路边有一座酒楼,楼上临窗摆了三个小方桌,一桌对坐着两个身穿锦衣的官差,桌上点了四个热炒、一罎黄酒,正在大口享用。另一个方桌坐了一个老道士和一个英气勃勃的少年,桌上一大盘青菜、一碟卤味,却要了一小壶白酒也在对酌。

从窗口望下去,正好望见街上那三人三驴停下问路,那两个锦衣官差对望一眼,其中一个低声道:“来了。”另一个便吆喝伙计付账,两人匆匆下楼去。

傅翔低声对完颜道长道:“这两个锦衣卫不知为何要跟上这三人?晚辈看那又高又瘦的天竺人,便是那什么‘地尊’了。”完颜点头道:“老和尚定是少林无痕大师了,看他模样似乎已经完全受制,是以他们走得特慢,竟比咱们还晚到。”

傅翔听见方才街上问路的对话,便低声道:“他们要住汉江边上的客栈,咱们这就跟过去,也探探武当掌门他们去了那里。”

一老一小也付账下楼。傅翔一进城时,便已看见师父留下的讯息,但那只是记下他何时动身直下南京,算了算时间,师父到南京也该有十天了。这时他无暇多想,先要专心摸清楚大局,现下“地尊”一伙,武当掌门一伙,自己这边一伙,再加上两个锦衣卫,已经有四批人为同一件事出现在襄阳城中。何况武当三侠中还有一个是天竺派来卧底的,情况相当复杂。

走在最前面的天竺老者一行三人,骑驴堪堪走过县衙门,转向右边一条通往江边的路上,那两个锦衣卫追了上来,其中一个上前低声道:“天竺来的老爷,借一步说话。”那天竺老者停下来,锦衣卫掏出一个封了印的信封,信封中央写了一个大字“地”,右下角写了一个小字“天”。

老者连忙下驴走到路边树下,拆封看完了信,向锦衣卫拱手道谢。另一个锦衣卫道:“咱们六百里驿马送信到襄阳,总算及时见着老爷,不辱使命。老爷还有什么交代?”那天竺老者想了一想,低声道:“我等现在要赶去南京,这和尚行动不便,不如坐船吧。麻烦两位先去雇一条快船,咱明天一早就上船。今晚我三人就住在江边的客栈。”

走在后面的完颜道长及傅翔也走到了县衙门前,襄阳城这一带四年前傅翔曾经来过,不远处的一片大林子,便在那里识得丐帮的红孩儿朱泛。想起朱泛,他脸上禁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此时,路旁忽然闪过来一人,低声对完颜道长道:“道爷,咱们借一步说话。”说话之人也是个道士。

完颜暗道:“武当派的道士来了,但他怎识得咱们?”便和傅翔打个眼色。两人随那道士走入左边一片树林,转了两个弯,前面有个小道观,只见道观前一棵大槐树下站着另外两个道士。傅翔眼快,一眼便认出左边的道士正是在武当卧底的坤玄子,另外一位仙风道骨的中年道士,想来便是武当掌门天虚道长了。

天虚道长一见两人,立刻稽首到地,低声道:“完颜道长、傅施主,两位仗义援救武当之恩,贫道天虚没齿难忘。”

傅翔连忙下拜还了一礼,正要问对方何以认得自己两人,完颜已瞧见道观门前一个火工道士提着一个鸟笼,正在喂一只白鸽吃小米,当下恍然道:“武当的信鸽传书端的快速呵,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