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沙洲冷(第5/6页)
那一次交手以一敌二吃了大亏。他笑了起来,“舜华,这回你可得答应把他留给我!”公子楚苦笑:“孩子话。”“我可是认真的!”止水眉毛倒竖,怒道,“这些年我替你杀了多少人?如今我只拜托你这件事,你却推三阻四好不爽快!最多这个活儿我不要酬金就是。”“不是钱的问题。”公子楚摇头,“事关天下大局,怎可当儿戏?”“切,你不答允又怎地?”
止水冷笑了一声,“最多我偷偷去把他给宰了,难不成你还能拦得住我?”“……”公子楚正在低头看一份谍报,双眉却是微微一蹙,有杀气瞬间凝聚:“止水,再孩子气,小心我让你师父打你孤拐。”这回轮到了止水沉默,脸上青白不定,忽地一跺脚,掉头就走。“好了,”公子楚看着他掠下楼去,微微一笑,“我答应你,将来若一到杀他的时机,必然第一个通知你便是。”
“真的?”止水大喜,在檐角驻足回顾,“不许翻悔啊!”“当然,”公子楚顿了顿手里的笔,“不要本钱的生意,怎能不做?”“切,你算计天下也罢了,怎么连这点小钱也算计进去了?”止水被他说得翻了翻白眼,冷哼,“算了,能遇到那么一个对手,就是倒贴也是值得。看看这几年来我替你杀的都是一群什么酒囊饭袋啊?真是白白污了我的剑!”
“本来,在我们四个人中舒骏的身手算不得第一,更不会是你的对手。”公子楚却是叹息,仿佛回忆起了什么,低声喃喃着,“可能是流落西域那么多年,让他大大地长进了吧?”
他的眼神里瞬间掠过一丝感伤,却很快掩饰了过去,只道:“止水,把这些信函送去穆先生那里,和穆先生说,密切注意回鸾殿的动向。大婚之前,帝都不能出任何岔子。”
“是。”止水颔首。“另外,派人告诉云泉,”他意味深长地开口,“就说北边的事情麻烦
他了。”“是。”止水抱剑颔首,并未多问什么,只道,“宫里似乎没有太大异常,只是听说皇帝身体不好,日夜居于回鸾殿,不肯视朝。”“是么?”公子楚并不意外,若有所思,“不好到什么程度?”“不清楚,回头我问问先生去。”止水抱剑一欠身,便要从檐角掠下。这座颐音园里空寂无人,凤凰台上只有白楼孤寂伫立。外面月色很好,
夏日葱茏的树木之间穿行着清风,流萤点点。然而,止水刚一掠下,就在半空中敏锐地感觉到了什么,急速后翻,堪堪避开了一物,失声道:“公子小心!”
“嚓”,那道白光贴着他额头掠过,刺向了白楼。
公子楚在那一瞬已经长身而起,手掌一按茶几,整个人向后飘起。然而,奇怪的是却并没有随之而来的袭击。那道白光钉入了窗楣,犹自在月光下微微摇曳。
公子楚和止水双双回身,不约而同地掠向了窗口,却是倒吸了一口气——那是一把小小的银刀,不知从何而来,将一封信钉在了凤凰台的最高层。“公子。”檐下的风铃忽然再度摇响,一人不知何时出现,站在挑檐深
重的阴影里,用希伯来语开口,声音低沉而厚重,“翡冷翠的密信。”“你是……”公子楚凝视着黑暗里模糊的人影,揣测着开口,“雷?”——雷。翡冷翠派来东陆的秘密使者,西域著名的杀手,也是“七人党”之一,至今以来他和西泽尔之间的一切联络均由其负责。然而,他却从
未见过这个神秘的人物。而今夜,他为何却忽然间出现在了这颐音园里?公子楚微微一惊,抬手拔起银刀,拆开了那一封密封的信件。上面的字清冷而凌厉,一笔一画犹如断金截铁,正是翡冷翠西泽尔皇子的笔迹。公子楚拆开那一封远自万里之外的密信,看了一眼,神色骤然冷肃。“西泽尔皇子远在翡冷翠,听闻公主之病,非常担心。”仿佛是知道了
对方的神色变化,黑暗中之人声音冰冷,“皇子一向眼高四海,唯独对公子大加推许,不惜以重责相托。”“……”公子楚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手里的信,深深吸了一口气。“如今东陆的局面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公子贵人事多,也难免顾不过来。但,请您务必明白阿黛尔公主的重要性。”黑暗里的使者冷冷开口,毫不客气,“公主在大胤若有任何不测,西泽尔皇子将……”“在下非常清楚。”公子楚忽然抬手,打断了对方,“请转告皇子,在下定然竭尽全力保护公主。若其有失,舜华当刎颈谢罪!”“好。”黑暗里的人点了一点头,便再无声息。“咦,走掉了么?”止水却是吃惊,“好漂亮的身手,西域难道也有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