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笑话(第2/4页)

可是却如此的遥远。

哪怕近在咫尺,也难以触及。

庞大到令举世化作微尘,又绮丽到令万物失色——那贯穿了时间、空间等等微不足道的一切之后,名为“大源”的东西涌现了。

以潮月和白汐的存在为容器,在“太一”和“招荡”的引导之下,降临于此。

可人类的肉眼却根本无法观测它的存在,只凭借往昔所残留的痕迹推断出它的到来。

——那是神圣之釜的投影。

曾经的人类改写大源时所造就的神器。

此刻它的虚影自烈光中浮现,笼罩在潮月和白汐的躯壳之上,显露出古朴沧桑的痕迹。

于是,万物齐备。

数百年来,无数乐师梦寐以求的良机降临。

可中央核心依旧沉寂。

缺少了白氏的血脉认证之后,便死板地将一切命令拒之门外。

所有人都只能眼看着这良机错失而过,焦灼痛苦。眼睁睁地看着短暂的时光流过。

在这短暂的具现结束之后,它便将再度隐没进以太界的最深处,人类所难以触及的维度之中……

“真难过啊,对不对?”

白恒凝视着东王公地面容,笑容嘲弄:“‘大源’降临了,只能干看着的感觉一定不太好吧?不如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话音未落,沙哑地大笑声响起。

是云楼庆舒。

“哈哈哈哈哈!!!!”

目睹了这一场算计和阴谋的落幕之后,云楼庆舒发出难以抑制地笑声:“真是有趣,真是好笑,真是讽刺!摄政王不愧是百代难有的人杰,竟然能做到这种地步……实在出乎了在下的预料,佩服,佩服!”

“好说好说。”

白恒一只手被拷在椅子上,只能勉强地做了个拱手的姿势,语气愉悦:“云楼公这一匹良禽,不会又准备择木而栖了吧?”

“择木而栖就算了吧。正所谓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事到如今,别人的树在下也栖厌了,靠山再大,何如自身?”

云楼庆舒微笑着,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撬开了桎梏着左手的镣铐,自铁椅上起身,环顾着殿堂的周围,最后负手而立:

“只可惜,陛下和摄政王机关算计,鹤蚌相争,反而被在下等到了渔翁得利的机会。”

“哎呀?”

白恒似是惊愕,“你不是一往情深,为了复活自己的爱妻么?”

“说说而已,不要当真。”

云楼庆舒轻描淡写地挥手:“恒公若是喜爱美人,以后在下身登大宝之后,给你烧上几个便是。”

“这就开始打算做九五之尊了吗?”

白恒扑哧一声笑起来:“可惜,土包子就是土包子,称孤道寡都不会。”

哪怕到了这种程度,白恒依旧把土包子这个词儿挂在嘴边儿。

于是,云楼庆舒的笑容变得阴沉起来。

被如今的赝品称作土包子,比原本还要嘲讽十倍以上。

他眯起眼睛,看了白恒最后一眼,挥手:

“——潮月,杀了他。”

那一瞬间,大殿的正中央,沉睡的云楼潮月骤然颤抖了起来。

在云楼庆舒的命令之下,原本陷入恍惚之中的云楼潮月自大源的最深处强行苏醒,眼瞳缓缓睁开。

可那一双眼瞳之中空空荡荡。

仿佛足以将整个瑰丽世界都囊括在其中。

在那以神圣之釜为形态所浮现的大源中,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冰冷的杀意从其中浮现。

刻骨阴森。

可白恒依旧微笑着。

“我刚刚说到哪儿了?对了,笑话。”

他拍着膝盖,兴致勃勃地说道:“笑话是这样的,从前啊,有个狼子野心的土包子,自以为生来不凡,不自量力地觊觎着皇帝宝座,然后……”

话音未落,钢铁摩擦的刺耳尖鸣凭空迸发。

鲜血喷涌而出。

染出一片凄红。

“——他死了。”

白恒这么说。

云楼庆舒的笑容僵硬了。

低下头,看到胸前所涌现的大洞,空空荡荡,一丝一缕的火焰在伤口上燃烧着,以血为薪柴,扩散向五脏六腑,一点一点地将它吞没在其中。

他惊愕地回头。

看到了自大源投影中所浮现的虚影。

那庞大的力量以潮月和白汐为容器,降下了物质界,以“太一”与“招荡”这两个强到近乎犯规的天赋被赋予了性质,最终,也以她们意识之中最完美的姿态显现。

那是一个遥远又飘忽的身影。

自出生之前就被分割为二的潮月和白汐,在此融合为一,形成了带着一丝陌生的面容,可看上却如此地熟悉。

那是自她们出生的那一瞬间,铭刻在意识最深处的面孔,血和传承的源头。

也是云楼庆舒的姐姐和妻子……

——云楼磬雪!

只是一瞬间,摧枯拉朽的力量碾碎了云楼庆舒的心脏和肺腑,将他点燃,残忍而刻意地赐予了他最残忍的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