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之手(第5/7页)

多恩人交换个眼神,丁瓦特说:“昆廷告诉褴衣亲王他能控制龙。他说他血液里有力量,他有坦格利安的血脉。”

“真龙血脉。”

“没错。佣兵答应帮我们锁住龙,运到码头。”

“褴衣亲王备了一艘船,”伊伦伍德道,“一艘大船,以备我们能抓住两条龙。小昆打算骑一条龙。”他看着绷带包扎的手,“我们一进去就发现计划行不通。龙太暴躁,铁链……到处是碎铁链,那么大的铁链,跟你脑袋一般大的铁链撒落在焦骨碎骨中。至于小昆,七神可怜他,他像要尿裤子了。卡戈和梅里丝不瞎,他们也看出来了。随后一个十字弓手放箭,或许他们一开始就想杀龙,只是利用我们罢了。你永远不知道褴衣亲王的真实想法。无论如何,射龙太不聪明,那支箭矢把龙激怒了,而他们本就情绪不佳。然后……然后事情彻底失控。”

“风吹团四散逃走。”盖里斯爵士描述,“小昆惨叫连连,全身浴火,他们却跑个精光。卡戈、美女梅里丝,除开死了的那个,统统脚底抹油。”

“噢,你还盼他们怎样,小丁?狗改不了吃屎,猫免不了偷腥,佣兵会在最需要的时候开溜。有啥好抱怨的,那是本性。”

“他说得没错。”巴利斯坦爵士道,“昆廷王子对褴衣亲王许下什么回报?”

没人回答。盖里斯爵士看着阿奇巴德爵士,阿奇巴德爵士看着他的双手、地板和房门。

“潘托斯,”巴利斯坦爵士说,“他许下潘托斯。坦白吧,你们的话帮不到也害不了昆廷王子了。”

“没错,”阿奇巴德爵士不情不愿地说,“是潘托斯。他们在纸上签了协议,两人都签了。”

这是个机会。“地牢里还有风吹团的人,那些伪装的逃兵。”

“我记得他们,”伊伦伍德说,“亨格福德、稻草这帮家伙。其中有些以佣兵的标准还不错,至于其他的嘛,怕死怕得要命。他们怎么了?”

“我打算把他们送回给褴衣亲王,你们也同去。混在佣兵中,渊凯营地里没人会注意到。我要你们给褴衣亲王带个信,就说是我派你们去的,而我能代表女王。告诉他我们会照协议支付报酬,只要他一个不少、毫发无伤地救出人质。”

阿奇巴德爵士扮个鬼脸,“那个破烂王更可能把我们扔给美女梅里丝。他不会答应。”

“为何不会?这任务很简单。”比起偷龙。“我曾从暮谷城救出女王的父亲。”

“那是维斯特洛。”盖里斯·丁瓦特道。

“弥林也一样。”

“阿奇的手甚至没法握剑。”

“他不需要握剑。我没看错的话,佣兵会全程代劳。”

盖里斯·丁瓦特向后理了理乱糟糟的沙色头发。“我们能否先私下讨论?”

“不能。”赛尔弥斩钉截铁地说。

“我干,”阿奇巴德爵士答应,“只要无关该死的船。小丁也会干。”他咧嘴一笑。“他现在还不确定,但他会答应的。”

事情就这么定了。

至少最简单的部分定了,爬回金字塔顶端的漫长阶梯上,巴利斯坦·赛尔弥心想。他把最难的部分留给多恩人,这一定会吓到他的祖父。但至少名义上,多恩人是骑士,虽然伊伦伍德才展现出真正的血性。丁瓦特只有漂亮脸蛋、油嘴滑舌和亮丽头发。

老骑士到达金字塔顶端的女王寝宫时,昆廷王子的遗体已被移走。六名年轻的侍酒在屋内游戏,他们围坐成圈,轮流旋转一把匕首。等匕首晃着停下,他们会割掉匕首尖所指的人的一缕头发。巴利斯坦爵士幼时在丰收厅跟表亲们玩过类似的游戏……但记忆中,维斯特洛的游戏包括亲吻。“巴卡哈兹。”他吩咐,“方便的话给我倒杯葡萄酒。格拉兹达、阿扎克,你们看门。我在等绿圣女,她一到立刻通知我。除此之外,我不想被打扰。”

阿扎克立刻起身。“遵命,首相阁下。”

巴利斯坦爵士走到露台。雨停了,但一堵板岩灰的云墙遮住了沉入奴隶湾的落日。焦黑的哈扎卡金字塔仍冒出几缕烟雾,风像摆弄飘带一样摆弄着烟。东方远处,城墙之外,他看到苍白的双翼飞舞在一线远山之上。韦赛利昂。他在狩猎,或只是想飞。他好奇雷哥去了哪里。截至目前,绿龙比白龙危险得多。

巴卡哈兹拿来葡萄酒,老骑士长饮一口,随即派男孩去取水。酒可助入眠,但他现在需要清醒,他还要面见和敌人会谈归来的格拉茨旦·卡拉勒。他一边目睹世界陷入黑暗,一边喝着兑水的葡萄酒。他疲惫不堪,又满心疑虑。多恩人、西茨达拉、瑞茨纳克、主动出击……他的选择正确吗?他的选择可符合丹妮莉丝所愿?我不是干这个的料。以前也有御林铁卫出任国王之手。虽然不多,但确实有,他在白典中读过记载。但不知他们是否也像他这样茫然若失,不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