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冥花蛊(11)
公蛎不再害怕,看着珠儿已经变成骷髅的面容,忽然激动起来,叫道:“她们没死,她们没死!”他抓住毕岸和阿隼的手臂,用力摇晃。
毕岸任凭他掐得生疼,阿隼却甩开了,鄙夷道:“这个还用你说?”
烛头燃尽,窗子重新变得灰暗。
这个坟墓一样的古宅,一共“住”着四个人,除了珠儿和阿意,还有一位婆婆,一位妇人。
阿隼一一介绍:“婆婆的孙女,十年前被巫教掳走,她一直在寻找巫教的踪迹,不知得罪了巫教哪位人物,被人下了冥花蛊,等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骨化严重,只好带了她到这里来。这位妇人,是偷东西导致的。活该她倒霉,可能刚好偷到了巫教高手。”阿隼叹了口气,扫视着周围黑乎乎的门窗:“若苏姑娘的冥花蛊得不到有效控制,她只怕也要住到这里来了。”
公蛎的眼泪终于出来了。
阿隼视而不见,踢了一脚地面上倒着的兽头,狐疑道:“公子,这个冥花蛊,你说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毕岸终于趁着公蛎抹眼泪之时,抽出了被掐得发红的手臂:“冥花蛊,是巫术之中毒术的一种,以人身体作为陪葬的容器,即冥器。因其多选择一些妙龄少女下手,所以称为冥花蛊。”
公蛎终于能够说出话来:“阿意和珠儿,还能救吗?”
毕岸看着他:“或许能。”
公蛎挺了挺背:“如何救?”眼泪不知何时已经没了,干巴巴的眼睛像藏着一小股火。
毕岸看向古宅背后高耸的邙岭:“破了这个祭祀。”
公蛎深吸了一口气:“你刚才说的毒术,我记得我看过的,却没有讲到冥花蛊。”
毕岸道:“你看的那些只是皮毛,巫术高深莫测,若要破解,先要参透其中精要。这些内容,全在《巫要》之中。”
毕岸说得对,不能逃的,只能面对。
从古宅回来的路上,毕岸详细讲述了关于冥花蛊的猜测。
两月前,公蛎尚在如林轩里潇洒快活,毕岸同阿隼仍在四处搜集关于巫教的线索。
活死人案件,最开始,是城郊一个偏远山村杜家村一个五岁的女童中了邪,连日哭叫不止,直哭得声音嘶哑口鼻出血。女童声称,村子里好多个女鬼,要将全村的人都吃掉。阿隼刚好在附近查案,便留心看了一眼。孩子可能受了惊吓,并无什么毛病,不过听到她指名道姓说村里一位姐姐是鬼,有些好奇,临走之前,去了这位姐姐家。
一见之下,阿隼大吃一惊,忙回城叫了毕岸,连夜潜入杜家村。
公蛎猜到结果了:“她……同珠儿一样?”
毕岸缓缓道:“不错,女童口里的这位邻家姐姐,姓陶,已经全身骨化,没了自我意识,却能照常走路、说话。”
公蛎狐疑道:“村里的其他人,都没发觉吗?”
毕岸道:“这种活死人,常人是看不到的。那个女童,或许是有特殊视力,偏偏看到了。”这验证了公蛎的猜测:这种冥花蛊,中蛊的人自己没有发觉,周围的人也不会发觉,只有下蛊的人才能看见并操控活死人;旁人只会觉得此人性格大变,家人也以为她是病了,却不曾想已经变成行走的死尸。
公蛎哑然,半晌才道:“然后呢?”
毕岸道:“因为白天出现在村子里比较显眼,天未亮我同阿隼便回城了,回去置办了行头,假扮成走街串巷的货郎,当天傍晚,又来到杜家村,却发现陶姓女子不见了。”
公蛎好奇道:“失踪了,还是死了?”
毕岸道:“不知道,整村人讳莫如深,一问三不知。她家只有一个父亲,说她去了外地走亲戚。可是我当时留了人在村口把守,并未见她出村。”
公蛎又问:“那个小女孩呢?”
毕岸道:“小女孩中了邪,口歪目斜,痴痴傻傻,已经不再哭闹。”
公蛎嘀咕道:“这事果然有些奇怪。”
毕岸道:“第一次发现这种情况,我十分惊讶。便嘱咐阿隼,留意城里城外其他地方是否异常。再后来,直到在调查王瓴瓦死因的时候事情才有了转机。”
想起这个,公蛎便觉得心有余悸。王瓴瓦是打墓圈坟的,去桂平的墓里偷那件红敛衣,却遭人陷害,被活活闷死在棺材里。
公蛎一直好奇,王瓴瓦是被谁杀死的:“查到杀死王瓴瓦的凶手了吗?”
毕岸道:“没有。”
公蛎有些失望:“王瓴瓦是巫教的人。会不会是巫教杀人灭口?”
毕岸道:“巫教做事,一向不留痕迹。若是他们要杀王瓴瓦灭口,定是王瓴瓦做了什么不寻常的事儿。若不是巫教的人下手,那王瓴瓦得罪了什么人呢?”
“我便差高阳王进,将王瓴瓦死亡一事按下,暗中不动声色地调查。走访了多次,意外从王瓴瓦的一个酒友口中得知了一个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