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珍珠(第9/14页)
公蛎暴怒,给了他一爆栗,推了他过一边去。胖头摸着脑袋,委屈地嘟囔:“我说的实话。”
苏媚抿嘴笑道:“龙公子这是内秀。”未等公蛎高兴,若无其事朝后堂张望了下,问道:“毕公子呢?”
公蛎心里一阵泛酸,不忿道:“毕公子出去闲逛呢,哪里顾上生意?”正思量着要如何编排些毕岸的坏话,只见那日来送桂花糕的小妖站在门口神秘兮兮地摆手,苏媚就此告辞,剩下公蛎惆怅不已。
(五)
几日下来,凭借公蛎的社交才能,很快便将周围几家摸了个烂熟:流云飞渡除了苏媚,还有两个小丫头;对面是一家酒馆,起了个附庸风雅的名字,叫做“听风酒馆”,掌柜姓柳,叫做柳大,是个鳏夫,同他身有残疾的弟弟一起打理,他为人随和,性情真挚,公蛎偶尔会去赊点酒喝,两人对着过往的女子品头论足,有几分投缘,当然柳大也对苏媚垂涎三尺,同公蛎一样有事没事去献殷勤;他家隔壁是开裁缝铺子的杨鼓夫妇,两人本本分分,却养了一个乖张叛逆的女儿,装扮怪异夸张,整日里不沾家,到处厮混;流云飞渡那边是开茶馆的李婆婆,牙尖嘴利,最爱议论东家长西家短,关于苏媚风骚、杨鼓女儿叛逆的信息都来自她的口中。街口两家,一家是开杂货店多年的王二狗夫妇,养了一个调皮得像个猴子的男孩子;另一家是新搬来的董氏夫妇,开了个浆洗铺子,两人老实木讷,一锥子扎不出个屁来,倒是他家老娘赵婆婆,一个个子矮小的老妇人,笑眯眯的十分和气,也从不多事,甚得乡邻们敬重。
但是当铺重新开张,生意甚是不景气。一连几天一个人影儿也没有。毕岸和阿隼两人外出未归,公蛎整日无所事事,十分无聊,不过衣食无忧,每日里不是四处闲逛,便是站在门口看那些花枝招展的逛街女子,偶尔去流云飞渡逛逛,同苏媚搭讪几句,生活倒也惬意。胖头更是得了兴头,同汪三财对上了眼儿,每日里除了买菜做饭,便跟着财叔学习典当业务,认认真真听他讲这一行业的规矩和对当物的鉴定,甚至还附庸风雅学起了读书识字,整日里抱着秃毛笔涂涂画画,字写得如同狗爬的一般难看,引得公蛎嗤之以鼻。
转眼七八天过去,一单生意也未开张。这日傍晚,毕岸突然回来了,一看到公蛎,便直通通问道:“今晚你们俩哪里也不要去,听我差遣。”
公蛎本想带着胖头去洛水摸虾,听了这话,反驳道:“凭什么?”
毕岸看都不看他一眼,转向财叔:“这几日生意如何?”
财叔扒拉了一阵算盘珠子,道:“兑付血珍珠,赚三两,这几日花销八两,净亏空五两。尚未算丢当的和人工……要再这么下去,就得关门了。”
毕岸随随便便从怀里拿出一大锭银子,冷冷道:“当铺还想不想开下去?”
公蛎一把抢了过来,眉开眼笑道:“当然当然。”丢给胖头一个眼色,将钓竿等物收了起来,静候毕岸吩咐。
阿隼突然急匆匆地回来了,一看毕岸在,脸上紧张的表情稍微松弛了些,简短道:“找到了。今晚便可动手。”
公蛎叫道:“动手?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是不做的……”阿隼冷冷的眼神扫过来,公蛎的抗议戛然而止。
不知为何,他对阿隼有一种莫名的惊惧,每次一看到他蓝灰的眼睛和瘦长有力的双手,都不由自主想躲在一旁。
胖头这些天光吃不动,又肥了一圈,正巴不得有些好玩的事情做,道:“好啊好啊,今晚做什么?”
毕岸慢条斯理道:“我一直在找丢失的当物,这几日才算有些线索。”
阿隼接着道:“血珍珠,找到了。”
公蛎兴奋道:“哈哈,那我的那颗血珍珠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
毕岸盯着他:“你的?”
公蛎想起那晚十一个女孩的骸骨,心里咯噔一下,瞬间不自在起来,嘴硬道:“不是我的,还是你的不成?”
阿隼继续道:“来赎当的妇人,姓刘,家住城北金谷园附近,她原是前朝宫里的教习嬷嬷,如今在私人教坊里教授宫廷礼仪。”
公蛎道:“那最初来当血珍珠的,是谁?”
阿隼道:“我曾问过财叔,据财叔讲,他当时在库房整理,是当时的掌柜钱洪收的当,并不记得。按照当铺规矩,见票即兑,并不同原当者绑定。所以这张当票如何落实刘氏之手,就不得而知了。”
原来那日血珍珠销当之后,阿隼便跟上了那个妇人,找到了她的住处。后多次跟踪,发现她从一个男子手里收购血珍珠。
公蛎满不在乎道:“大唐并未下令不让收购血珍珠呀。”阿隼不理他,道:“那个男子姓魏,擅长音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