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意外的麻烦(第3/6页)
飞朗冲向船舱的入口时,正好与大批的奔逃出来奴隶迎面相遇,在这样的人流之中,想要前进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飞朗虽然有着比这些奴隶强壮的身躯,可是他又不愿意伤害这些无辜的、不知道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命运的人们,所以反而被他们推搡的难以前行。
“娜儿,乐乐……”飞朗一边想着船舱里面喊着,一边奋力地前进着,“娜儿,乐乐,你们赶快出来,船底漏水了……”
就在飞朗终于冲到了船舱门口的时候,总算听到了一个令他稍稍放下心来的声音:“都给我滚开,再拦着我的路我就不客气了……你们这些讨厌的老鼠……”是娜儿的声音,那么活力四射,清明爽朗,令原本心里堆积满了不安和紧张的飞朗精神一振。
然后,飞朗就看见娜儿挥舞着一根棍棒,不住地把那些挡住她的道路的奴隶们打开,大步地走了出来,而在她身后,乐乐紧紧地跟随着。只不过乐乐的脸上有些伤痕,看起来是被别人挤蹭造成的。这大概就是娜儿大发雌威开始打人的原因了吧?
“娜儿,乐乐,这边……”飞朗终究是很不下心来向娜儿那样肆无忌惮的伤人。船只漏水,这些奴隶们逃生的可能本来就很渺茫了,再加上身上受伤的话基本上等于是死路一条。他向娜儿他们挥着手,让他们看见自己。
娜儿的神勇使得那些奔逃中的奴隶都极力的躲开他们两个,所以他们很轻松的就来到了飞朗的身边。“快点,船漏水了,我们快点逃走!”娜儿一把抓住飞朗的手腕说。
当乐乐跑下船舱告诉娜儿发现了海盗的时候,娜儿还没有睡醒,听过之后就有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海盗不海盗的她才不关心呢。乐乐一直焦急地在她的船舱中踱步,耳中逐渐听见了甲板上的呐喊声,开始感觉到了船只不同寻常的移动甚至撞击感。不久,便听到有受伤的船员被搬移到船舱中来的声音。
这些离开了战斗位置的船员,都是一些伤势重到了不能再继续战斗的人,要是得不到及时地治疗,他们的伤势很快就会夺取他们的性命。船上的医生在走廊上忙碌的照顾着这些伤员,他本来想要找几个奴隶作为助手——现在整支船上,只剩下这些奴隶实现这没有事的了。可是奴隶们表现得很是冷漠。他们知道自己也是商品之一,那些海盗不会随意的杀死他们,而是会将他们和财物一起虏走。一般来说他们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但是要是被海盗们看到他们在和船员并肩作战,自然也就会被处死。
他们只是奴隶,是船上搭载的商品而已,没有与船只生死存亡与共的义务。
医生吆喝着几个奴隶为他当下手,可是奴隶虽然不敢违抗他的命令,但是也没有积极的执行它,在那里不拨不动,不紧不慢地浪荡着,似乎那些血肉模糊的身躯和那些痛苦的□声一点也进入不了他们心灵一样。
“天生下贱的东西,真不明白公爵大人为什么要给你们自由!没良心的东西,就应该把你们发配到最苦的矿场去!奴隶就是奴隶,给了你们自由你们也还是下贱货!”医生一边自己手忙脚乱地独自抢救那些伤员,一边向着奴隶们发泄他的不满,甚至不时地对他们踢打几下出气。
奴隶们什么反应也没有。
主人的打骂对他们来说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从出生开始就知道,不应该对此有什么不满。医生的拳脚对于他们曾经受到过的殴打来说简直就像是玩闹,而不论医生说什么关于自由的事情,他们也不在乎,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由是什么样的东西。
医生奋力地把一个已经在治疗的过程中死去的伤员拖到一边,以免妨碍到别的伤员的位置。这些伤员都是他曾经的伙伴,他们在同一条船上已经相处了很多年,在海洋上的寂寞航行中,只有船员们相互为伴,他们一起喝酒、唱歌、打架,一起抵御恶劣的天气和其他种种危险,他们每一个都是彼此生死与共的兄弟。可是现在他却没有时间去为他们的死亡哀悼,因为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他的医治,还有更多的伤员,在源源不断地被送到这里来,他没有时间用来伤感。
一只手伸过来,扶助了医生差点跌到地上的尸体,帮助他把尸体抬到了一边。
医生依稀记得这个少年是公爵大人带上船的一位客人,不过是谁并不重要,他需要的是一个帮手,即使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也行。
乐乐一直强忍着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经常在自己的身上味道那种腐臭的皮肉的味道,但是现在眼前这些新鲜的血腥气为却更令他感到胃部的抽搐。
乐乐基本上是在机械的服从医生的每一个命令,帮着那些伤员们缝合伤口、包扎、上药。可是他也知道,对于这些伤势如此沉重的船员来说,这些治疗手段远远不够,他能够感受得到自己手下的这个人正在慢慢的死去,随着他的伤口正在被自己包扎起来,他本身的生命力却在一点一点的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