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天崩地裂 第四十一章 胜券在握(第3/8页)

文侯到底打什么主意?我心头不由得一寒。南门外原本就是片平原,刚从高鹫城逃回帝都,我便是在这儿和小王子和太子相遇的。这片空地利攻不利守,原本还种了些粮食,前一阵文侯命人抢收粮食,现在更是一马平川,无遮无掩。而此番出战,我们的防御工事布置得极为简陋,更不利防守。进攻的话,我死也不相信我们真能战胜与我们数量相等的蛇人,而守的话,我们现在还有什么可守的?

文侯的孤注一掷,难道就是希望我们以一场恶战侥幸杀败蛇人吗?

虽然告诫自己要信任文侯,但我此时却实在是不敢再相信他了。可到了这个地步,我还能相信什么?除了力战到死,我也再没有第二个选择。

我看了看身后的毕炜,他坐在马上,仍是抱着令旗,在查看方才被蛇人缠着的那门炮。蛇人的尸首已被取下了,原本光洁的炮身沾上了不少蛇人焦烂的鳞片皮肤。他还在想什么?是不是在想着张龙友说的最后一招?可是现在他并没有命人往炮身加火药。

蛇人越来越多,八阵图也越发显得岌岌可危,从阵形中搭出的蛇人尸首更是川流不息,在阵后搭成了一座小山。这时从边上突然冲过来十几个士兵,他们倒拖着长枪,绕过那堆蛇人的尸首,便要向城门跑去。他们跑得太急,当先一个和一个正拖着蛇人尸首的挠钩手撞了一下,摔倒在地,那人跳起来骂道:“混蛋!”倒转手中的枪,像棍一样向那挠钩手打去。

我吃了一惊,猛地一提马,飞羽一个起落便冲到了那挠钩手身边。这时那士兵已将挠钩手打了一下,正要打第二下,我伸出长枪向前一探,枪尖一触到那人砸来的分量,手腕一抖,登时发力,那士兵的长枪被我搅得一松,直飞了起来,撞在城墙下,又摔进护城河里。

我击飞了他手中的枪,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前锋营正在恶战,这士兵竟然还要搅局,我心中已起了杀意。那士兵脸色惨白,却仰着脖子道:“将军,那些妖兽这等厉害,再打下去,定要全军覆没。”

我喝道:“你怕了吗?”

那士兵也叫道:“是,我怕了!如果城池被攻破,我战死也无话可说。可现在明明是让我们送死,我不干!我……”

他叫得很响,边上有不少士兵脸上都露出不悦之色,似乎也有同感。我心知不能再让他搅乱军心,喝道:“临阵脱逃,乱军心者,斩!”

我喊得很响,手中枪起得更快,一枪刺入那士兵嘴里。我的枪枪尖很阔,便如一把刀一般,这一枪刺入,直透脑后,那士兵被我刺得当场倒在地上,和他一块儿逃过来的十几个士兵失声惊叫,有几个作势要向我攻来,却又不敢。

我喝道:“保家卫国,死得其所,你们是帝国的勇士,不是懦夫,回去!”

我长枪一收,那士兵的尸首被我挑到了那堆蛇人的尸首上。那些士兵怔了怔,有一个举起枪叫道:“好吧,左右是个死,弟兄们,战死总比被这些将军老爷杀了好!”

他转身又向阵前冲去,一同逃来的士兵也跟着他回去。看着他们的身影,我只觉双手也有些发软。我杀过不少人了,可是自从和蛇人交战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杀自己一方的士兵。本来我实在不愿意对自己人动手,可又偏生不得不动手。杀了那士兵,我只觉双手也有点发软,比刚才与那蛇人生死一线的死战还要累。

在蛇人这等疯狂的攻势下,军心已在浮动。文侯让我们出战,已是让很多人都不理解,便是我自己也不太理解。也许守下去也是个死,但坚守城池,至少还能多活一两个月,这般野战,实是速死。文侯究竟还有没有什么手段?

我看了看城头,文侯在城楼上,也看到了方才的情景。他向我赞许地点了点头,一指前方,示意我上前助阵。

蛇人对城门正中的攻击最为猛烈,战事到现在也还不到一个时辰,但前锋营伤亡已达三分之一。虽然有八阵图坚守,战死的不是太多,但重伤的却已有不少。再打下去,前锋营迟早是个全军覆没之局。但我方才对那脱逃的士兵动手,总不能自己也畏战逃跑吧?

我咬了咬牙,催马过去。这时陈忠又在与两个蛇人接战,他神力惊人,以一敌二,虽然已只剩了招架之势,却仍然不退半步。我冲过去时,正有两个八阵图中的士兵要出列助战,我喝道:“各归原位,不要乱了阵势!”说罢,一枪便向那蛇人刺去。

我和陈忠原本配合得极好,又是在八阵图的空隙中,蛇人本来只能一个个上来,我们尽可守得住,但方才我去杀了那逃兵,便有两个蛇人同时杀到近前。陈忠的长柄斧使得还很生涩,虽然斧招与大刀相近,毕竟还有不同,如果我晚来一步,陈忠只怕要战死当场。我接过一个蛇人,长枪一进一退,那蛇人身上被我刺了四五个伤口,但这蛇人也横勇至极,手中一口刀只护住面门,反而步步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