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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邮电局找到一个座位,研究了一会儿照片,方子郊说:“绝对是一个人的笔迹。当初给左尹占卜并书写占卜简的,很可能就是伍生,也就是帛书的书写人。”
“你肯定么?”
“若按严格的学术标准,当然还不够,但我一向比较关心楚简的字体,可以百分百判定,它们出诸一人之手。以前还没发现过这种情况,两个不同的墓葬,两批不同的出土资料是同一人书写的,你不觉得很让人遐想吗?”
“遐想什么?”李云芳好像受惊一样,缩着脖子,“我只是遐想过,人还不如石头。有一次我在家乡的庐山上玩,突然想,这块小径边的石头很幸福,它呆在那里起码有几千年了,目睹过无数从它身边走过的人,汉朝的、唐朝的、明朝的、清朝的,包括我从来没见过的爷爷,太爷爷。它肯定会觉得好笑,路过它身边的人,随着朝代的改变,都说着不同的语言,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的人可能在它身边休息过,有的人可能在它身边疯狂跑过,因为有人追杀他。有的女孩,或许在它身边被强盗捉住,按在地上强奸。它默默看着,积累了那么多素材,却无法告诉别人。想想真的很有意思。”
方子郊一惊:“你的感受很丰富,我也偶尔会这样想。”只是没想到她会提到强奸。
“对不起,我说话粗俗了。”
“你是说强奸么?没什么,咱们又不是小孩,很多问题都要正视,人类的历史,也可以视作一部强奸史。我打个电话,马上走。”他走到一边,拨通了电话:“吴总,我有发现了。”
电话那边很惊喜:“真的?什么发现,赶紧说。”
“帛书背后有字,从前两个字看,确实如你所猜,是墓葬。可惜后面有几个字不清楚,无法贯通意思。”
吴作孚大叫:“你想办法啊,你是专家,一定有办法。”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倒是能,比如找人用红外照相设备重新拍摄原件,很多早先出土的帛书,都是通过这办法解决了问题。”
吴作孚道:“好,我去找人。若这件事办成,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方子郊眼前立刻出现了大叠红色钞票:“什么惊喜?”
电话那头道:“到时你就知道了,反正不仅仅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