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远航(第3/5页)
阿德和息坦漫无目的的走了一天,彼此的矜持逐渐变为坦诚,礼貌逐渐升华为爱慕。息坦向认识的长老求了一尊小木佛像送给阿德,阿德就不动声色的把装满卢比的小袋子送给息坦。黄昏时分回到了港口附近,两个人又疲惫又快乐,息坦指着一座旧院子说:“那是我家,今天晚了,我要回去了。明天浴佛节,我一定要带你这乡巴佬见识见识!”
“息坦,见识你的美貌吗?”
“啊,”息坦的声音大方而婉转,“想不到你也会这一套,好啊,明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
息坦背着手,撒娇似的摆了个姿势,在门槛上回过身来,向阿德招了招手,“明天早上见!”
阿德心里小鹿乱撞,连忙大声说:“好啊,明天我来接你!”
息坦脸一红,进到屋里看不见了。
“害羞了!刚才还挺大方的!”阿德心里美美的,回过身来,只见一大群人在身后指指点点,都是息坦的邻居,正小声议论着,见阿德回过身,立刻进屋的进屋,喂鸡的喂鸡,散掉了。阿德老大不好意思,低着头赶紧回船了。
刚一进屋,就看见**愁眉苦脸的坐在大厅里。原来,**一行人倒了大霉。先是在商会,一听他们要往西方的国家去的地图,所有的人就溜露出仇恨的目光,商会的人毫不客气地说“没有!”然后是在集市,不知为何谁也不肯把大批的粮食卖给他们,似乎不是价钱的问题。后来他们才知道,从西方而来的***教传教士给本地带来了很多不良影响,许多对佛教不虔诚的人都渐渐转变为***,又因为教义相违背,比如牛是印度教圣物,***却要吃牛肉,到了后来,两教间的分歧越来越大,***不肯和印度支那教徒和平共处,他们宣称“安拉是世上唯一的真主!”然后就打了起来,在印度支那北部已经打得相当激烈。听说他们要去西边,商会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要去麦加的朝圣者,不予理睬,而消息传到集市时,谣言已经变成他们可能是大马士革的奸细。**险些跟人打了起来,现在看来,若是不能尽快解决局面,只怕几天之内国王的军队就会赶到,那时冲突一起,便再也说不清了,当真是进退维谷。
阿德一时也没有主意,息坦买不了足够三百水手吃半年的东西,买上三袋大米就一定会被怀疑,而且在这里妇女好像和宋朝一样没地位,只是因为天气热,开放一些而已。阿德向**说了息坦的事,**不置可否,事到如今,唯有多方观察,走一步算一步了。实在不行,只好尽量采购零星食物,带足淡水冒上饿几天肚子的危险到邻近的港口城市去试一下。只是既无海图又无向导,在茫茫大海不能沿岸行驶,危险性可想而知。
夜里,阿德翻来覆去睡不着。自己想去见不负责任的父亲,也许只是好奇心作祟,毕竟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眼下进退维谷,竟叫**和三百大宋的兄弟在此一起为难,不知如何是好。他不由得想到息坦,那真是一个散发着圣洁光辉的女孩子!拿着小木佛,心里似乎平和了许多,也许开过光的小木佛真的不同吧,虽然不值钱。
阿德渐渐睡着了,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自一座寺庙里,很小的寺庙,好像就是息坦带自己观光过,并求了小木佛的那一座,但是当中的一尊佛陀的像却不见了。
“怎么回事?”阿德从地上爬起来,急急忙忙跑到门口,一个老者坐在门外的长凳上,悠闲自得,似乎正在等着阿德醒来。
阿德:“……佛像不是我偷的!”
“……没说是你啊?”
“那佛像呢?”
“出去散步了吧。”
“……我怎么在这儿?”
“一定是佛祖请你来的!”
“……”
“年轻人,别着急,来这边坐!”老人乐呵呵的,硬是拉阿德在身边坐下,“既然来了,我们来谈谈佛法吧!有什么忧愁,就跟佛祖说,佛祖一定会帮你的!”
“遇事就求神拜佛,这怎么可以呢?呀,天都亮了,对不起老伯,我还有约会!”
“浴佛节是吧?还早!你还记得约会,息坦没看错人,你是个好小伙。”
“您认识息坦?”
“她是我最疼爱的孩子,你的事昨晚她都跟我说啦!”
“喔,是这样,还没请教您的大名?”
“我叫悉达多,以前曾经做过国王呢!”
“那真让人意外,可是您在这干什么?”
老人笑着说:“在我十九岁时,我当了国王,生活十分美满,可是三十岁时我乘车外出,遇到一个老人,那老人因操劳而形容枯槁,嬴弱的四肢几乎无法承受体重。车夫查那说,这样的人世界上到处都是,多一个少一个都没关系。我听了很难过,但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