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风暴前夜(第7/8页)
“我不是厨师,我是医生。”阿克琉克看着幽花,斜着嘴角歪笑。
“谁敢让你医,谁真的就是……”话还没说完,天束幽花突然眼前一花,阿克琉克瞬间化成几股旋转的劲风,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股气流卷裹着,扯向了走廊转角的一个隐蔽处。阿克琉克显影出来,他那双带着麂皮手套的手,已经捂在了幽花的嘴上,“别说话。”
天束幽花顺着前方看过去,十几个白银使者,抬着一口棺材一样的东西,从远处走老。
“你在这里等我。”阿克琉克将天束幽花留在原地,“我要跟过去看看。”
他转过身,伸出手朝天束幽花藏身的墙角挥舞了几下,幽花耳边突然传来几声细锐的气流蜂鸣声,眼前闪烁荡漾着一层薄薄的钻石光芒,她猜到大概是一堵防御用的气盾墙。她刚想对阿克琉克说话,结果,刚刚还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此刻已经如同风影般消失在空气里,显然,他已经隐身跟随着刚刚那十几个白银使者而去了。
幽暗的走廊寂静无声。只有墙壁上的壁灯闪烁着昏黄的光芒。幽花安静地待在角落里,她不敢轻易走出气盾墙的范围,但待在原地也有一种随时都害怕被发现的恐惧感。时间缓慢地流逝着,时不时她都错觉转角处来了人,而神经陡然紧绷之后,又发现只是自己的幻觉。她一边提心吊胆地等待着,一边想着不知道麒零那边如何,是否安全。
正想着,突然看见远处风驰电掣跑来一个身影,走进了,就看出是阿克琉克,只是此刻他肩膀上正扛着刚刚那口硕大的棺材。但是,如此沉重的实木棺材,在他肩膀上却仿佛几张薄纸板一样,天束幽花凝神细看,其实是被看不见的气流托着,悬浮在他的肩膀上而已。
“快走。”阿克琉克走到角落,拉住天束幽花,然后转身沿着来路飞快地撤退。
“你要找的东西,就是这个?……一口棺材?”天束幽花诧异地问。
但是此刻,阿克琉克的双眼里闪动着刀尖般细小而锐利的含光,一点都不像刚刚那个邀请自己品尝他亲手做的雷石瓜子的少年。他的面容上笼罩着冬日寒风般的戾气,让天束幽花不敢再问下去。
然而,当他们两个快要回到之前的房间时,走廊前方转角出,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而他们所处的地方,正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两边是完整的石壁,没有任何藏身的地方,要后退也已经来不及,身后的退路更长。
“怎么办……”天束幽花瑟瑟发抖。
“站着别动。”阿克琉克的声音冷漠得仿佛来自冰窖。
“什么?前面来的人马上就要转弯了,一转弯就可以看见我们,你叫我……”话还没说完,阿克琉克伸出没有扛棺材的那只手,一把把天束幽花拉向自己身边,用手套捂住了她的嘴。他在她耳边一字一句地叮嘱:“稳住呼吸,最好连眼球都不要转动。”
话音刚落,三个白银使者从转角走出来,出现在走廊的前方。
然而,他们三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似的,正常地朝着幽花他们走来,脸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仿佛阿克琉克和幽花是透明的。
“难道,他可以令我也一起隐身?”天束幽花(度娘你去SHI)心里想着,但是依然抵抗不了心里的恐惧,随着白银使者越来越近,她感觉心脏剧烈地跳动,都快要从胸腔里扑出来了。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子里是来自阿克琉克麂皮手套上淡淡的樱花香味。当白银使者从它们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她吓的赶紧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个时刻,走在最后的那个白银使者仿佛觉察出了什么,他转过头来,面对着天束幽花和阿克琉克站立的地方,目不转睛地盯着空气里的某个点,刚刚肯定有什么东西闪动了一下,他非常确定。他的鼻尖甚至就离天束幽花的额头不过两三寸的距离。
这时,走廊远处“咣当”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坠地的声响,三个白银使者迅速朝远处奔去,天束幽花大松了一口气。
“没事儿,只是一个壁灯掉下来了。”远处传来白银使者的声音。
走廊再次恢复了寂静。
“还好你及时用壁灯引开了他们……”天束幽花靠在墙壁上,仿佛筋疲力尽似的。但是她还是忍不住问阿克琉克,“我又不是风源的人,为什么你能够连我也一起隐形?”
“隐形的远离,其实是利用气流的扭曲,改变周围光线的折射,从而实现隐形。打个比方来说,就是让别人投射到你身上的视线,被气流扭曲,绕过你的身体,而看到你身后的事物,于是,你就等于‘透明’了。”阿克琉克把棺材从肩膀上放下来,竖在地上,“但是呢,这个扭曲不是任何人都能熟练掌握的,特别是对不熟悉的物体。一般魂术师都是对自己的身体最熟悉,自己的身高,自己的外形、大小、体重等,于是隐形自己就变得比较容易。但是对不熟悉的人,或者不熟悉的事物,如果无法准确地估计大小形状,那么扭曲的气流很容易不贴合,或者出现漏洞,于是就容易造成破绽,而且被隐形的物体如果还在移动,就更难,刚刚你突然闭上眼睛,还好我及时改变了气流,否则,那个白银使者应该会吓得尿裤子,因为空气里突然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吓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