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师尊,你是不是还偷偷亲过我一次?”

他们此时已经到了中心的湖泊,卓自明还在湖边建造了一座精致小凉亭,周围种了一圈花丛,和玫瑰有些像,香味却不同。

不远处还有别的花田,和相对简陋的云拂峰比起来,这里才是更像是仙门。

湖泊上飘着一大片睡火莲,果然已经完全盛开,像在湖中燃起一团火焰,好看是好看,季汐现在却无心欣赏。

他刚才问的问题,林辞卿愣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只道:“以前?”

两人现在关系已经明了,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季汐便大胆问出来:“就是上次……师尊为我算年龄的时候。”

那一次林辞卿为他摸骨,最后他莫名其妙睡了过去,失去意识前感觉林辞卿好像是亲了他一下。

凉亭中只放了一把椅子,季汐便坐在亭边栏杆上撑着手,目光紧随林辞卿。

他就是从那时开始怀疑林辞卿对他有意的,现在既然想起这事,自然要问个清楚。

林辞卿犹豫着,还是承认了:“是。”

在这事上他说不出哄骗季汐的话,出了清河镇后,他那几日时常还会回忆起幻境中的景象,那晚季汐来找他,言行之中又满是依赖与眷恋。

当时季汐乖巧靠在他怀里,他不愿意放手,又不知该如何面对和处理,一边想着等到季汐成年以后再说,然而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在季汐脸上亲了一下。

他亲得十分谨慎克制,也很紧张,只蜻蜓点水般碰了碰嘴边的皮肤,还用了灵术让季汐睡去,下意识不想让他知道。

现在季汐又突然提起……

季汐听他直接承认,暗道果然如此。

他的师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偷偷亲了他两回了,还自以为瞒得很好。

季汐收起表情,装作生气的模样:“师尊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林辞卿差点被他唬着,指尖在扶手上敲了敲,出声喊他:“过来,不要坐那里。”

季汐最不能抵抗的,就是林辞卿叫他过去,他走近绕到椅子后面,从背后伸手环住林辞卿,歪头靠在他肩上:“我就知道师尊……”

“你早就知晓?”

季汐一噎,含含糊糊道:“唔……那天我隐约有一些印象。”

林辞卿没再出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季汐有些忐忑,头压得更低想看清林辞卿脸上的表情,林辞卿微微偏头:“到前面来。”

他语气听上去正常,季汐一到他跟前,就被拉着拥进怀里,腰间牢牢环住一只手臂。

“师尊……”

季汐挣扎着动了动,一句话还没说完,林辞卿低头吻住他,季汐被亲得迷迷糊糊,刚才在想什么也忘了。

他好不容易得了空喘气,林辞卿垂眼看他,蹭着他的唇呢喃一般:“所以阿汐早就知道,才一再试探我?”

回想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林辞卿很快发现端倪。

他一直以为季汐涉世未深天真单纯,却没料到他这个小徒弟,和他预想中的不太一样,说不定那次醉酒……

季汐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明明是他问林辞卿,怎么成了互翻旧帐了。

“我……”既然他已经发现,季汐也不藏着掖着了,理直气壮道:“是呀,我怀疑师尊喜欢我却不说,又不能只问出口,就只好试探了。”

他承认得这么快,林辞卿哑然,捏着他的脸颊:“得寸进尺。”

季汐胆子愈发大,也伸手去捏林辞卿的脸:“半斤八两。”

是林辞卿先偷偷亲他的,不能怪他。

林辞卿失笑,拉下季汐的手:“不是要看花?”

季汐对花的兴趣没那么大,敷衍应下,像没骨头一样将身上重量全压过去,“这里没有第二把椅子了,卿卿抱着我看。”

“不是正抱着你么?”

林辞卿尚对醉酒一事有疑虑,当时未曾注意,现在仔细想来,他过去时段游都已睡沉,季汐却还醒着,衣袖上洒了不少酒,桌子上却基本干干净净。

但这只是因为季汐承认他在试探自己,林辞卿才由此猜测,并不能确定。

若他真是故意饮酒,失忆一事便不可信,后来还非要重新看一次自己那晚是怎么亲他的……

林辞卿直觉季汐不会承认,暂且按下没有再问。

不过他对季汐这个小徒弟,又有了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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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汐和林辞卿在外面待了一整天,回到云拂峰后,看见段游在峰顶院子里坐着,眼神哀怨,不知道等了他们多久。

“师尊,师娘……你们干什么去了?”

季汐手一抖:“……师兄!你乱喊什么!”

段游偷偷打量林辞卿,后者面色如常不曾反驳,他更加放心,假装没有听见季汐的话:“我在这坐了一下午,半个人影都没看见。”

林辞卿问道:“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