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4/13页)

石伽伊觉得这种对峙方式太有压迫感,又往后退了一步,霍景澄突然伸手拉住她,往前一带,两人挨近,挨紧,严丝合缝。

石伽伊仰头看他:“怎么了?”

“撞树了。”他说。

石伽伊回头,后面是张大爷家门口的柳树,石伽伊突然想起有次碰到赵小雨和林止在这儿接吻的事,也是这个位置,姿势也差不多,她脸一热,忙推开他,转身往家走。

霍景澄看着她的背影,嘴角慢慢翘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不远处大杂院门口的赵小雨看好戏似的看着他,吐了下瓜子壳,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不够啊,霍景澄,石伽伊这姓没白姓,冥顽不灵的小石头还得需要你再明显点。”

霍景澄看了她一眼,像没听到似的,回了石家。

赵小雨耸耸肩,心想,太明显了,对石伽伊和对她的态度简直天上地下,这石伽伊蠢成什么样了,还看不出来自个儿被一豪门大帅哥惦记了。

霍景澄在北京待的第五天,霍隽将电话打到石家,请求石爷爷帮忙照顾霍景澄,因为疫情危机没有解除,甚至有控制不住的趋势,用他夸张的说法是,香港,快被世界隔离了,他接连叮嘱了好几遍,让霍景澄不要回香港。

霍景澄接过电话,只问:“妈咪最近怎么样?”

“很多人陪着她,放心。”

四月上旬时,内地官方媒体关于SARS的报道增多,但说法多是广东、香港等地区的疫情已经受到控制。那时候,人们或无忧无虑或事不关己地生活着,甚至出门都不戴口罩。石爸爸在加拿大出差,他从外媒那儿了解到国内的危机,几次打电话回来,让老爷子和石伽伊出门一定要戴口罩。

石伽伊不当回事,也不听话,没少让老爷子念叨。

这日早上要上学时,霍景澄送石伽伊走到胡同口,将自己的口罩拿给她:“洗干净了。”

“没有别的颜色吗?黑不溜秋的。”石伽伊拽了拽书包带,准备溜走。她不喜欢戴口罩,因为不仅勒耳朵,还影响她自由自在地呼吸空气。

霍景澄察觉到她的小心思,在她转身的那刻,拽住了她书包上方的拎带定住了她。他向前靠了一步,另一只手从后面伸过去将她的头发别到耳后,挂上口罩,接着是另一边,石伽伊被背后的人圈在手臂中,一动不动,这个姿势……她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的清香味,还有自己耳朵上若有若无的带有凉意的手指触感,这触感突然传遍全身,哪里都有点说不上的酥麻感,石伽伊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只是一个口罩,仿佛戴了好久,戴好后,她没动,他放在她耳后的手也没拿走,他的指尖,轻轻地捻上了她晶莹剔透的耳垂。

石伽伊不知道,她的耳垂鲜红欲滴,有着烫人的温度,还软得一塌糊涂,手指捻上的那一瞬间,霍景澄心里其实也惊了一下……

女孩的耳垂,是这样的触感?

春雪在不远处叫她:“石伽伊,走吗?”

石伽伊忙应了一声,跑过去,跑出胡同,直至拐弯,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春雪奇怪地看着她:“你和你哥哥在干吗?”

“啊?哦,他帮我戴口罩呢。”

“你耳朵红了呢?”春雪盯着她看,若有所思。

“啊?怎么回事?”石伽伊有点惊讶,随即又说,“跑的吧。”

春雪想了想,“哦”了一声。

“应该是。”石伽伊揪了揪耳垂,想着刚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上次在张大爷家门口一样,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很奇怪。

两个人走了一会儿,春雪突然说:“你们俩,其实没亲戚关系吧?”

“嗯?”石伽伊想了想,回道,“嗯,没什么关系。”

“那你喜欢江启还是你这个哥哥?”

石伽伊奇怪地看着她:“什么意思?”

春雪见她这种表情,觉得问不出来什么,便耸了耸肩:“随便问问,没啥意思。”

四月中旬,非典在北京扩大传播,本没引起多大重视的肺炎,随着被感染的人数成倍增多,政府终于紧急预警。

霍景澄离京的计划一拖再拖,香港那边的电话来得也比较勤,都是找他的,除去汇报他母亲那边情况的,还有他的同学和朋友。有次石伽伊听到他在跟人聊投资,还有买进卖出等词汇,石伽伊问了老石才知道这是股票用语。

一次闲聊时,石伽伊问霍景澄:“你是不是特别有钱?”

霍景澄失笑:“何以见得?”

“你有好多电话,还全是谈生意的。”石伽伊有种我啥都能听懂的骄傲感。

她可能不懂他家庭情况的特殊,所以,一定的金钱、人脉或者地位,会让他和他妈咪更有底气,即使霍隽一直给他们庇护,但这种庇护谁又能说得准会一辈子,靠自己才更踏实。至少,以后,他不会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