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页)
许岁辞苏醒后看都不看他一眼。
心尖尖瞬时凉得要命。
许岁辞问,“我好像记得谁给我做人工呼吸来着。”
萧倦受伤的手在兜里使劲一攥,白纱布上又渗透出些殷红的血点,另外一只好手扯住鹤望兰,往病床跟前送了一把。
许岁辞难以置信地盯着鹤望兰跌跌撞撞扑过来,以为他在邀功。
时间瞬得静止一秒钟。
虚弱的人倏然从病床上弹起来,疯狂朝无人的那一边干呕起来。
“yue~yue~yue~”
那声音一阵比一阵响亮,简直能把肺都整颗吐出来。
许岁辞疯狂擦嘴,“我还不如死了。”
萧倦面色骤变,错以为许岁辞一定也会更排斥他,狭长眸子饱含失落与魂殇,黑色的深邃内泛起无望的涟漪。
白烨赶紧帮他拍背换气。
鹤望兰气极反笑,使劲朝萧倦比一比中指,啃到一半皮的苹果自己叼嘴里吃了。
陈燧没心没肺笑道,“鹤少爷的削苹果是拿牙啃啊?”
鹤望兰反驳,“我怎么可能给随便什么人削苹果吃,这本来就是老子自己口渴要吃的。”
一想到这颗苹果给谁吃的。
许岁辞吐得简直一塌糊涂。
晚上许岁辞发起烧来,医生说应该是溺水的时候水液呛到了肺部,局部感染而促发的发热现象。
白烨愿意晚上照顾他。
萧倦道,“你们明天还得上课,我一个闲人,由我来刚刚好。”
白烨唯恐他一个金枝玉叶的大少爷,哪里做过照顾病人的粗活,陈燧拽着他的胳膊道,“人家都半官宣了,是许少爷的男朋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
萧倦当场发言掷地有声,把后面追着来的人皆吓了一个措手不及。
鹤望兰戳戳萧倦一直藏起来的坏手,满怀戏谑和报复,“他怎么可能是岁岁的男朋友呢?也不怕岁岁知道究竟谁给自己做的人工呼吸,会把脑浆也吐个干净。”
萧倦回复,“你不是一直说咱俩差不多距离,还是说,我比你对他的影响更大,你虚了?”
“本少爷还能再玩一万年,好不好!”
“行了。”
白烨激气得俨然忘记了身份,“每一个都跟斗鸡一样,全部走,留下萧倦就行了。”
千叮咛万嘱咐。
病房里空旷得仅剩下两个人的身影。
萧倦打开手机视频学习一下照顾发烧病患的技巧,用棉棒沾了水,先擦湿许岁辞略显干白的嘴唇。
许岁辞烧得迷迷糊糊,“我想喝水。”
萧倦扶起他虚晃的腰身,将凉开水对准嘴部。
许岁辞反而紧抿着薄唇,口角滑落的水滴将病号服的胸口打湿一片。
嗐,笨手笨脚。
萧倦忍着手痛,用纸巾叠了个方块,伸进病号服内垫住潮湿的领口,手背紧贴着某人滚烫的皮肤,连他自己也浑身被烫熟一般,禁不住扯低口罩,大口喘气。
许岁辞又喊,“渴死我啦!”
萧倦朝他嘴角咬一口,气呼呼得用了一点力气,“不乖,叫你张嘴,你不听话,这阵子还好意思喊渴。”
又舍不得许岁辞备受煎熬,自己含了一口水,贴上对方的嘴唇,撬开贝齿又一点点卷着,濡着,温柔脉脉令岁岁缓缓喝进去。
许岁辞半混半醒舔舔嘴巴,“好喝,解渴,咳咳咳。”
萧倦勾了勾他乱舔的舌头,气笑道,“如果知道是我这样喂你喝水,你还不得吐翻天了 ”
许岁辞鼓起腮帮子,“水水,渴渴,喝喝~”脑瓜子烫得吓人,半醒半睡得像个小憨憨,抱住萧倦的手臂,拿粉烫的脸蹭个没完没了。
萧倦之前的阴郁一扫而空。
又口口传输,给许憨憨灌得饱饱的。
护士推门进来,萧倦推一把口罩的高度,问,“病患如果持续高烧,会不会对脑子有什么影响?”
他查了半天手机,好怕岁岁烧成一个小傻子。
护士之前已经给病患输液,用温度计测量了一下,“38.5摄氏度很正常,一般在后半夜会烧得更厉害一点,不过医生交代了,他已经不适合用退烧针,最好用别的降温方法。”
用酒精物理降温萧倦已经学会了,也给许岁辞擦过脖颈和腋下。
护士掏出一板栓剂,又取出几个卫生指套。
“你来还是我来。”
萧倦疑惑地盯着药,“什么来不来的。”
护士解释,“这是退热栓,有解热和镇痛的作用,一次一粒,3-5个小时塞一颗。”
萧倦继续迷惑,“怎么塞?塞哪里?”
虽然看不见面孔,萧倦傲人的气质与俊气的身姿也足以令小护士面红心热,极度不好意思地回复道,“就是肠子里。”
又满脸通红问,“你来还是我来?”
萧倦一把夺过药和指套。
“我来,你先出去,有情况我会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