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XVII “我在音乐教室等……(第2/3页)

很明显,校服上衣和裙子都被改短了。

“你把校服改了?”季扶倾问。

“原来的不太合身,”黎晓说,“校规里没说不让私自改校服。”

“校规里有对仪容仪表的规定。”

他正要将相关校规复述一遍,她却抢先一步说:“穿衣应整洁得体,不得敞胸露怀,不得穿拖鞋到校。”

季扶倾:“……”

这就叫“讲别人的台词,让别人无话可讲”。

“你看,我哪里不符合了?”黎晓转了一个圈,鲜红的裙摆像一朵开在四月里的美人蕉。

“又整洁,又得体……”她向前蹦了一步,跳到他身边,“还很好看,不是么?”

裙子飘了起来,季扶倾看到她大腿上绑了一圈袜带。

黑色袜带箍住雪白的大腿,吊带与长筒袜相连,黑白碰撞带来的色彩冲击极其强烈。

太阳穴青筋鼓动,他立刻跳开目光,指尖的笔在不经意间被攥紧。

“黎晓。”季扶倾开口叫她的名字。

“嗯?”黎晓像一只无知无畏的小动物,等待他的发言。

在她看来,季扶倾最喜欢一板一眼地念校规。

要是校规里没这条,他准拿她没辙儿。她敢在他雷池边反复横跳,就是吃定了这一点。

她想听听看,这次他会有什么新的理由。

季扶倾的口吻有些冷漠:“再不走,王主任马上来了。”

王主任。

对黎晓来说,这是一个如雷贯耳的名字。

王主任不像季扶倾,还有闲工夫跟你掰扯校规。他想批评就批评,想扣分就扣分,教训你难不成还要挑日子?

黎晓嚣张的态度收敛了。

好你个季扶倾,搬王主任出来压人,狐假虎威!

正欲离开,黎晓忽地想起什么,又折回来,问季扶倾:“你今天放学后会去音乐教室练钢琴吗?”

季扶倾直视前方,冷道:“不知道。”

问不出是意料之中的情况,这点儿小困难难不倒黎晓。她说:“不管你去不去,我都在音乐教室等你。”

说罢,冲他摆了摆手。

季扶倾垂眸,视线刚好对上她。她立刻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小爱心的手势,然后故作害羞地转身跑掉。

待她走远,季扶倾抬起握着笔的右手,食指和拇指轻轻搓了一下——是这样吗?

只觉得指尖有点儿热。

>>>

好不容易捱过周一的课,黎晓放学后并不能直奔音乐教室,她得留下来打扫卫生。

值日小组共有四人,大家分工合作,打扫教室和走廊。

薛南枝也留了下来,她要负责班级最新一期的黑板报。

她指挥值日生用湿抹布将后黑板擦干净,然后挪来几张课桌,铺上废旧报纸,踩着凳子爬上去,开始作画。

黎晓站在走廊上擦着窗户,隔着透明玻璃,饶有兴致地看同桌画画。

薛南枝拿着事先打好草稿的图纸,寥寥几笔便勾勒出大致形状。她用粉笔填色,手法很有技巧。

过了几分钟,一朵栩栩如生的荷花呈现了出来。

黎晓有时候挺羡慕薛南枝。

她的父母很开朗,尊重且支持她的兴趣爱好。她长得算不上出挑,却多才多艺,这些技能赋予她额外的魅力。

反观自己,无才艺傍身,打三角铁都能闹出笑话。

哎,她本意只是想找个机会接近季扶倾,不知为何却迫使自己学习了一项莫名其妙的技能。

值日完毕,黎晓将洒扫工具放回卫生角,问薛南枝:“你今天晚上去音乐教室练小提琴吗?”

薛南枝专心致志地画着画:“我不去,黑板报还没画完呢。”

黎晓说:“那我自己过去了。”

薛南枝扭头看她一眼:“练三角铁不需要特地去音乐教室。”

黎晓:“……”

她又被轻看了。

黎晓出言为自己挽尊:“去音乐教室比较有氛围。”

她收拾好东西,往艺术楼出发。

下午落了一场绵绵的小雨,空气中浮着湿气。

路上熏风阵阵,八重樱灿若晚霞,碗形的艺术楼建筑掩映在花叶之间。

艺术楼上下共有三层,外墙以大面积的玻璃为主,辅以镂空的钢筋混凝土,设计颇具艺术感。

夕阳将它染成酡红色,好似一个满盛红酒的透明容器。

黎晓深呼吸一口气。

听说季扶倾不常来音乐教室练琴,不知道他今天在不在。

万一要是扑了空,她的三角铁岂不是白练了?

踏过长长的阶梯,黎晓走进艺术楼的大门。

一层和二层做了挑空设计,呈环形的天井。一层的美术教室里,美术生对着石膏临摹画像。二层是音乐教室的地盘。

黎晓沿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二楼走,渐渐听到各色乐器吹拉弹奏的声音。

激越的小提琴声、悠扬的长笛声、磅礴的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