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4页)
他轻咳几声,努力撑着身子跪坐起,勉强比明辞越高了一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拿着略带温度的小帕子,一点点给明辞越擦拭唇边,脸侧,以及颌下,衣襟上落下的点点不明痕迹。
都是他的东西,都是他做的恶。
“不难受吗,不脏吗?”纪筝半是懊恼,半是心疼。
明辞越表情有些怔忡木然地在他怀中,仰着头望他,摇了摇头。
纪筝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拿着巾帕用力狠了一些,一下子就刻上了一道红痕。
“朕,咳咳。”纪筝掩唇,烧还没退整个人昏沉沉的,“朕不该这样对你,你放心,朕只拿你当亲信之臣,当尊长叔父,今夜之事只是朕一时糊涂。”
他总觉得那轮明月已经被自己玷污了,肮脏了,怎么擦都擦不干净。情急之下干脆丢弃了帕子,无意识地半捧着明辞越的脸,浑浑噩噩,一遍遍强迫症似地用指腹蹭过那两瓣薄薄的chun,低声嘟囔着,
“不要怕朕,朕对你绝无半分非分之想,此夜之事再也不会发生。”
明辞越又摇摇头,气得纪筝又惩罚似地用力磨了磨那两瓣。
古往今来,帝王之位者无一不口是心非。
可只有明辞越能听见,听见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在心底说,“不要怕朕,所以也不要离开朕。”
衣服外氅是那件玄色喜服,如今也落了痕迹。
纪筝自责地拿着巾帕趴在明辞越胸襟前来回擦蹭,叹了口气,有些心虚地偷偷抬眼皮,瞅着明辞越,“好了,你刚才要跟朕说什么?”
明辞越回神:“臣是说,是说……”
“嗯?”
明辞越顿了顿,话到嘴边蓦然一转,“臣是说,下次武安侯在要为难圣上之时,不妨当面询问他顾家所承建的玉成山庄进展一事,看他反应如何。”
纪筝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默契地没有询问他如何得知,为何怀疑玉成山庄一事。
“多谢圣上为臣清理。”明辞越从旁拿了一块新的巾帕,“臣也……”
纪筝的脸色由红变白,又变红,用了五秒钟才反应过来明辞越这是要干什么。
“不!咳咳。”他迅速缩回被子,又将自己裹成作一个虾球,“朕干净得很。”
随后就伸手胡乱摸了一把,心里悄悄道:“咿啊啊这么黏糊糊的吗,难受死了……皇叔还要擦,疯了吗?真不怕朕兽性大发,再对他做点什么。
“主角,你这是在玩火呀!”
明辞越眉头一阵抽搐跳动,“如果难受,大可不必因为臣而忍着……”
“咳。”纪筝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咳嗽不断,脸上赧色一重,猛地背过身去。从被窝里飞出一个巾帕砸在明辞越身上,“给朕滚!”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跟榻间喊“不行了”的如出一辙,清稚地发怒,尾音半翘。
明辞越一言不发地立身榻前,守着那呼吸声渐渐变轻,心跳声变缓,窗外的积雪变厚,不知不觉,又是一夜天明。
纪筝不敢生病,至少不敢让别人知道他的病,一旦禀告道太皇太后那里,恐怕连武安侯府都住不好了。
早膳送到他房中,甫一打开门,屋外站满了顾家老幼,老祖母有诰命夫人的爵位加身,跪身在前,带着身后几支子孙给天子跪身请安。
纪筝将整张病色苍白的脸庞藏在衣襟绒帽之后,脖颈上又围上了厚厚几圈雪白的兽皮绒领。
这是明辞越为他临出门前特意加上的,用来遮蔽他自己没意识到的,脖颈间的两处齿痕。
他端重静默地接受完这些人的跪拜,挑目就看到了最后一排顾丛云还站着,如雪地里的一棵松。
武安侯去扯他,顾丛云仿佛双膝僵硬不会打弯,直接被拽倒在地,身后披风上的好厚一层雪细细簌簌,洋洋洒洒,飞落在地。
站了很久了?
纪筝没多想,他有些紧绷,吊起精神,扬声道:“朕既已出宫,今日想借机去北大营看看。”
北大营,武安侯的地盘,可收的全是明辞越从战场上调回来的精锐部队,可以说是明辞越的归宿,明辞越的亲人。
当年明辞越归京封王,军权上收给先帝。先帝保他队伍不被拆散分去全国各地,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做交换,璟亲王永远不能再掌军权,替国出征,也根本再无理由,无机会靠近北大营。而那批他训练出的猛兽蛰伏营地,同他一样,也难逃被圈养,被搁置积灰的命运。
后燕和帝纪朝鸣年幼登基,不理朝政,太皇太后暗中掌权,一个老妇人捏不住军权,便将它顺理成章地下放给亲信走狗,武安侯。
可惜现在昏聩无能的纪朝鸣已去,立在这的是他蛮横耍赖的纪筝。他要送明辞越回家,谁都不能拦!
“怎的,朕的京城,朕的营地,武安侯不乐意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