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累死了我还跟你吃饭,”陶晓东在电话里跟夏远说,“你自己吃吧。”

“你看我这不是想你了吗?”夏远嘿嘿乐了两声,“你回来了已经?”

“回了,改天再说吧。”陶晓东每次出门回来第一个惦记的都是他弟,通常刚回来这天他都直接回家。

夏远说行,改天出来喝酒。

大黄本来要拉着陶晓东再接上俩孩子去他们家,但是陶淮南说饭已经做完了,陶晓东就直接回了。

回去一开门陶淮南已经坐在门口小板凳上等着了,耳朵里戴着耳机。

陶晓东开门一进来,他立刻摘了耳机,叫了声“哥”。

“在这儿坐着干什么?”陶晓东在他头上按了按。

“等你呗。”陶淮南冲他笑了下,站起来说,“苦哥不搭理我。”

“你又怎么了,”陶晓东换了鞋进来,“又气人了?”

陶淮南在后面说:“我可没有。”

满屋子都是菜香,迟骋在厨房正炖着汤,见陶晓东回来,回头叫了声“哥”。

陶晓东应了声,去自己房间洗澡换衣服,陶淮南在后面跟着他,坐他床上等。

陶晓东看他两眼,没多问,衣服脱干净了去洗澡。

陶淮南在他哥床上躺下,安安静静的。

小孩子到了有心事的时候了,陶晓东没想多问。

但这俩小孩儿这次闹别扭时间还挺长,回来三天了陶晓东见他俩还都别别扭扭的。

两头问了问,都说没什么。

陶晓东在店里问欢戈:“你们这么大天天脑子里都想点什么?”

欢戈让他问得一愣,愣头愣脑地回:“我们哪么大?”

旁边一纹身师笑着接话:“欢戈大吗?上回一起去汗蒸我不小心看见一眼,也没看清大不大。”

欢戈看见了,脸刷地胀红了,愤怒又羞窘地喊了声:“啊!”

陶晓东笑了两声,周围几个人也都“嗤嗤”地低声笑。

“烦人呢?”欢戈站起来要走,脸皮薄,说刚才那纹身师,“老没正经。”

陶晓东给他个眼神让他坐回来,接着说:“我是说你们这个岁数,都有什么愁事儿。”

“我没什么愁的啊,”说起这个欢戈还笑了,“以前我就愁以后怎么办,还有点自卑。但我现在天天都开心。”

欢戈是个好孩子,确实天天都乐乐呵呵的,也上进,懂事儿。陶晓东笑着点点头:“好,开心挺好。”

汤索言出去那么多天,手术攒了一堆。连着排了多天的手术和门诊,加上院里的事情,着实忙了挺多天。

他不在的那几天科里还发生了次事故,实习医生第一次上手术台太紧张,手抖导致手术失败,主治医生在旁边紧急救场,但预后效果极差。这些天家属一直在医院闹,要医院给个说法。

科里这些天气氛一直有些压抑,年轻的小医生们都怕汤索言,他有些时候太严厉了。这种事故在汤索言那里是不被允许的,这个实习医生在他们科注定留不下,包括那位主治医生也一样有责任。手术都有失败的可能,这是肯定的,但低级错误在三院眼科容不下。

汤索言很多时候其实都是温和的,没那么严厉,但到了这样的时候,比起主任徐石教授,科里的医生们更怕他。

田毅过来的时候汤索言刚从门诊楼回来,顺路拿了盒饭。

田毅敲门,听见里面让进,开了门探头进来。

汤索言看见是他,有点意外。

“哟,才吃啊学哥?”田毅推门走进来。

汤索言让他坐,田毅赶紧说:“你吃你的,我就过来送个东西。”

他把拎来的纸兜推过来,笑了声说:“晓东让我给你的,放我那两天了,才抓住你人影儿。”

汤索言不用打开看都闻到了中药味,笑了下道:“谢了,随口一说难为晓东记着。”

“在他那儿没什么随口一说,”田毅说,“他这人就特较真儿。”

“晓东人很好。”汤索言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在西藏的那些天,还有他们在飞机上闲聊,“讲话太逗了。”

“故意逗你呢吧,”田毅嗤笑一声,“跟我们在一块儿的时候他都不怎么说话,他有时候有点内向。”

“内向?”这跟汤索言的认知有点偏差。

“难不成你还以为他开朗?”田毅摇摇头说,“我们里头最不爱说话就是他。”

田毅就是来送趟东西,汤索言饭还没吃完,田毅没多耽误,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汤索言吃完饭还很多事,到了下班时间天都已经黑了。

下班之前换了衣服拎了装药的纸袋,给陶晓东发了条语音:“晓东,药拿到了,谢了啊。”

陶晓东没立刻回,汤索言已经坐进车里了才收到他的消息:“我才看见,没拿手机。客气了汤医生,你手疼了记得用,我用着挺好,你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