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胜利(第2/3页)

天上下起毛毛细雨,他抬手,细雨落在掌心,微痒。

侧头看向风长安,风长安侧脸线条温和,脸上还有细微的伤痕,透着红丝。

看了会,云诩轻声道:“师尊,我们……”

风长安微微侧头:“我们?你想说什么。”

云诩抿唇,重办大典几个字在他心中辗转反侧许久,鼓足全部勇气,终于说出口:“等这边的事彻底结束,回了清韵宗,我们……我们……重新办大典吧。”

风长安微怔。

他没想到云诩想说的是这件事,他以为云诩会说其他事,比如青冥剑的事,再比如明家家住主在战争解决后会来要人的事,或者顾青的事。

云诩说完这话,惴惴不安,他咬了咬唇,扭过头,不敢去看师尊。

他脑子嗡嗡响,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说些什么,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就是有些遗憾当初结为道侣时,什么也没有,草率至极,所以想重办大典,昭告天下。”

“师尊你如果不愿意也就算了,其实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风长安正过头,眺望远方,没说话。

细雨蒙蒙,敲击碧玉岛,碧玉岛地面被染红,老树皮似的,起层,海岸染红,泛红海水淌着掉在里面的残肢断臂,一路冲到枯木交织的漩涡处,和水草缠绕在一起。

……

公历两千零二十五年隆冬,碧玉岛一战大胜,同年年底,戚天部下残军及其余党被彻底剿清。

营帐。

地牢出口,几人抬着两副盖着白布的担架,捂着口鼻,匆匆跑出,神色焦急。

“出什么事了?”

风长安、云诩两人剿清余党后先行返回营帐,其余人还留在战场收拾残局。甫一回营帐,就见几人抬着担架匆匆从地牢出来。

“空怀道友、子皈道友。”几人放下担架,退后几步,为难道:“你们自己看吧,真是……”不忍直视地偏过头。

担架上,有浑浊脓水流出,白布微微拱起,凸出个人形。

风长安抬腕微挥,挥手揭开白布。

白布下,两具不成人样的尸体。尸体七窍流血,肉、身已经浮肿化脓,表皮全部溃疡,像是被自己挠破一样,留有明显抓痕。

尸体手臂从绛红色衣袖露出,苍白异常,半点没有血色,上面布满青黑斑点。

从衣袖上的标志看出,这两人就是看守明致远的守卫。

云诩半蹲下身,细细查看 ,他以指作刃,凭空割开其手腕。手腕里,跌出一堆白花花的棉絮。

云诩问:“他死了多久?”

“不久,结合实际情况,大概也就半个时辰前。一一半个时辰前,有人见过这两位。”

风长安注视着那堆白花花的棉絮,目光凌厉,快速朝地牢里走去:“人也跑了?”

知道他口中的人指的是明致远,几人摇头,“没有,他就在里面。”

白布重新盖上,来到地牢,地牢空空如也,早已人去牢空。

“不可能,我们刚刚还看着他就在里面!”几人不敢置信的瞪圆眼睛,几步上前,把地牢翻了个底朝天,就连角落里的灰都没放过。

可事实依然是,跑了,没人。

妖王戚天大败的事动静这么大,明致远就算是被关在地牢,恐怕也有所耳闻。他自己说自己不是细作,对李授之是细作的事也不知情,那,得知妖王戚天大败,余党被除,应该是安心等待被放才是,为什么要在最后关头逃跑?

风长安百思不得其解。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云诩已经走出地牢,在甬道寻找线索,忽然,他弯起手指,抵住鼻子,看着前方,神情有些异样,“很……很奇怪的味道?”

云诩斟酌了会词,找不出对应的形容词,只好用了奇怪两个字。

“奇怪?”风长安等人随后也走了出来,认认真真围着他说有奇怪味道的地方嗅了圈,“没有。”

其他几人也细细嗅了一番,纷纷摇头:“什么味道?没闻到。”

云诩闻言,眼睛扫向地面,目光深沉下来,他若无其事的放下手,道:“可能是我太敏感,产生了幻象吧。”

风长安不信他真的产生幻象了,必定是闻到什么味道。毕竟是主角,开挂了,他人闻不到,不代表他也闻不到。

沉呤片刻,抬起手腕,掌心赫然出现一个沙漏,风长安看向云诩,像从前一样,语气冷淡:“要试试么?规矩不变。”

清韵宗的日子枯燥乏味,以前还是师徒关系的两人经常用沙漏记时,比谁更快完成一件事,或者一个任务。

先完成的人定为胜者,输者需听从胜者三个命令,命令不可违抗,以示惩罚。

风长安作为师尊,本该让着还不满十三岁的徒弟,但他偏不,非要跟徒弟较真。

因此,十有九次都是云诩输,输得一败涂地,被风长安一顿魔鬼训练。云诩此人就是棵野草,你越打压我长得越好,愈挫愈勇,愣是不求饶,只在训练完后,一边躲墙角哭一边咒风长安早死早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