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第3/4页)

沈映吃了一惊,“什么?你看见了君恕?你是说,去隔壁院子搜查的那些锦衣卫里有君恕?”

安郡王手里的扇子狂摇不止,“是啊,他就是领头的。”

“怎么会这么巧?”沈映心一沉,抓着安郡王的胳膊着急地问,“那他看到凌青蘅之后,有没有什么反应?”

安郡王回忆了一下,他只记得顾悯对他的不恭敬,根本没注意到别的,便说:“没什么反应啊,怎么,他们两个认识吗?”

沈映拍了拍胸口,安慰自己先别自己吓自己,顾悯那时只是粗略地看了眼凌青蘅的画像,真人和画像还是有差距的,顾悯也不一定就能认出凌青蘅就是画中之人。

况且顾悯也没看见他,只看到了安郡王,应该不会把凌青蘅和他联系在一起吧?

沈映朝安郡王甩甩手,“行了,你先出去,让凌青蘅进来,朕单独有话跟他说。”

安郡王不满地嘟囔道:“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皇上,我才刚帮你挡了一劫你就赶我出去,不带你这么翻脸无情的。”

沈映给了安郡王一扇子,“少废话,朕私库里的那柄血玉如意赏你行了吧!”

安郡王一听,立即忘了刚才的不快,眉开眼笑了起来,“行!”

安郡王出去后没一会儿,凌青蘅便进来了。

凌青蘅进来后看了沈映一眼,便撩起衣摆跪下行礼:“草民叩见皇上!多谢皇上救命之恩!”

“免礼。”沈映脸上表情无一丝变化,好像一点儿都不意外凌青蘅知道他是皇帝,只是用犀利的目光审视着凌青蘅,沉声问,“你是何时发现朕身份的?”

凌青蘅起身,微笑了下道:“其实,皇上第一次来听草民弹琴的时候,草民便已猜出皇上的身份。”

沈映挑了下眉,“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凌青蘅不慌不忙地解释道:“安郡王将草民从南风馆里赎出来,将草民安置在近侧,可却对草民只是以礼相待,并无逾矩之处,草民便猜测,真正对草民有意思的应该不是安郡王,而是另有他人,而能让安郡王听命行事的,只可能是皇上您。是以谁第一个来见草民,那人便大有可能是当今圣上。”

沈映哂笑了下,负手走到凌青蘅身旁,斜睨他,“你倒是聪明,是朕小觑你了。”

凌青蘅谦虚道:“论起聪明,草民远不及皇上,皇上不也猜到草民是谁,同时也猜到草民已经识破您的身份了吗?”

“你都把话说那么明显了,朕要是还猜不到,那不就是傻子了?”沈映扯唇,没把凌青蘅的恭维当回事,“而你之所以敢自曝身份,无非就是认准了,朕一定会救你罢了,朕说的对不对?”

凌青蘅拱手弯腰行礼,恭敬地道:“皇上圣明,草民知道自己得罪了东厂,而普天之下能救草民的只有皇上您一人,所以刚刚才会大胆地留住皇上,请恕草民冒犯。”

“冒犯都冒犯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沈映转身坐下,突然一拍桌子,低喝一声,“凌青蘅!你可知罪!”

凌青蘅立刻重新跪下,却不磕头请罪,“草民不知,请皇上明示。”

沈映故意绷着脸道:“你不要以为朕今日救了你,就是认可你们的所作所为,尔等无视朝廷法纪,抢夺官府押送的钱财,公然与朝廷作对,你们这些人到底是何来历,潜藏在京城到底有何目的,还不从实招来!”

凌青蘅直视沈映,语气凛然:“请皇上明鉴,草民并非要与朝廷作对,我们这些人只是要和郭九尘一个人作对!”

沈映奇怪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凌青蘅将自己来历娓娓道来:“皇上,郭九尘擅窃国柄,为了独揽大权排除异己,诬陷忠良,草菅人命,贪赃枉法,可谓恶贯满盈,这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我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有些是被郭九尘陷害致死的忠良之后,有些人则是亲身受到郭九尘的迫害,每个人都对郭九尘恨之入骨。只恨我们势单力薄,无法撼动郭九尘的地位,将郭九尘这个奸贼绳之以法。知道郭九尘要过六十大寿,各地官府给郭九尘送的寿礼源源不断运到京城,一些兄弟看不惯这些贪官污吏,搜刮民脂民膏来奉承巴结郭九尘,才会动了抢劫寿礼的念头,但我们抢来的银子财物,都并非用于一己私欲,而是全都运往了西北救济灾民。皇上可能不知道,西北数月大旱,饿殍遍野,而那些贪官,连赈灾款都敢贪污,害得老百姓只能啃树皮吃草根,不知道饿死了多少人!敢问皇上,我们只是把他们从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钱财夺回还给百姓,何罪之有?”

沈映听凌青蘅说完,拳头慢慢捏紧,“竟有此事,这些混账东西,竟敢连朝廷的赈灾款都敢贪!”

凌青蘅轻笑了声:“只要郭九尘在位一天,这些贪官有他的庇护,有什么人的命能被他们放在眼里,有什么银子是他们不敢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