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3/5页)
主战派大多是武将,在武将眼里,保疆卫土天生就是军人的使命,堂堂大应,天朝上国,岂容那些蒙古鞑子放肆。
主和派是以内阁为首的文官集团,理由就是打仗劳民伤财,如今进入夏季,正是鞑靼人最兵强马壮的时候,而西北已经受旱灾所苦一月,黄河汛期也即将到来,要用银子的地方数不胜数,可国库空虚,实在难以再支撑大兴兵戈,不如与鞑靼人谈判,多赏赐些财物就是。
双方说的都各有道理,沈映一时也难以做出抉择。
他并不是天生的帝王,生下来就长在皇家,在穿越之前,他不过也就是个普通的平民百姓。
他出生在和平年代,并没有经历过战争,但他是学历史的,古今中外,能兵不血刃取得胜利的战役屈指可数。
一旦打起仗来,那就意味着会死数不清的士兵和百姓,打赢了还好,要是打不赢,不仅付出的金钱和鲜血都成了泡影,说不定还会面临着赔款割地等丧权辱国的代价。
可若是不打,那就会让鞑靼人更加藐视大应的权威,花钱买太平等于割肉喂虎,虎视眈眈的鞑靼人尝到了甜头绝对不会满足,只会更加贪得无厌,学历史的沈映对于这点再清楚不过。
沈映从来没有对皇帝一句话重比泰山这件事有这么大的感受,万千人的生死都只在他的一念之间,他不敢也不能就这么草率地做决定。
不过明白郭九尘一党都主张和鞑靼人议和后,沈映心里便更偏向主战派了,虽然发动战争要付出的代价未知,但他更不屑与这些贪生怕死,畏首畏尾的人为伍。
可也不能打无准备的仗,国库空虚,这笔支撑发起战争的钱从哪里来,是个大问题。
又一次听完文官和武将的争执,沈映忍无可忍地让一众大臣都闭嘴,他想听的是他们告诉他怎么才能筹到钱,没有钱,那还打个屁!连小孩子都懂的道理,一群白胡子老头却不明白。
又或者说,他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等到沈映问他们打仗的军饷哪里来时,所有人就都不说话了。
沈映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大臣,忍不住就想笑,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些人都做了几十年的官,搜刮了不知道多少民脂民膏,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动不动就是忠君爱国,可真要他们为国出力时,一个个躲得比兔子还快。
沈映懒得对着这一阵阵伪善的嘴脸,不耐烦地让大臣们都滚出议政殿,让他耳根子清净一会儿。
沈映起身活动了下身子,本想趁着外面天色还早,去御花园逛逛散散心,忽然想到,昨天安郡王进宫给他请安时说过,他已经把凌青蘅在宫外安顿好了,宅子就置办在安郡王府边上,若是他想出宫私会凌青蘅,直接可以从安郡王府过去,保证神不知鬼不觉。
沈映想,既然待在宫里烦心,不如出宫走走,没了宫里的纷扰烦恼,心境说不定也会因此变得开阔。
于是趁着暮色,沈映换了身平民的衣服,让万忠全留在宫内帮他打掩护,自己带上朔玉和几个侍卫,悄悄出了宫,直接往安郡王府而去。
安郡王在自己的王府和凌青蘅居住的宅子之间开了道暗门,从暗门过去,可以直通凌青蘅那边的花园。
沈映和安郡王打过招呼,然后便只带着朔玉一个人,穿过那道暗门朝隔壁的宅院走去。
远远便听到花园里有人在弹琴,循着琴声一路探过去,发现不远处有一座四角凉亭,凉亭角上挂着灯,里面坐着一个男人在抚琴。
沈映摆手让朔玉留在原地等待,然后独自朝凉亭走过去,等走近后也并没有出声打扰弹琴的人,只是静静站在凉亭外面侧耳聆听那人的琴声。
等到人家弹完了,沈映才用手里的折扇拍了两下手掌心,扬声称赞道:“今夜闻君琴一曲,如听仙乐耳暂明!好琴技!”
抚琴的男人回头看向沈映,那是一张极为出色的面庞,俊眉修目,温文脱俗,晚风将他身上宽大的青衫吹得翩然若飞,瘦削的身材让他看起来有种羸弱的美感,别具一番风。流。
男人对于园子里突然来了外人表示有些困惑,但也没过于惊慌,温和有礼地开口问道:“敢问阁下是何人?”
沈映早就给自己取好了花名,直接化用了表字,微微一笑道:“在下姓赵,名熹。是安郡王府的客卿,方才在隔壁院听到了这边有袅袅琴声,十分动听,便擅自寻了过来,还望公子莫怪我唐突。”
“原来是赵公子,幸会。”男人起身作揖,“在下也是闲来无事,随便弹弹,本来只是自娱自乐,难得有人欣赏,又怎会怪公子唐突。”
沈映拱手回礼:“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男人笑道:“在下凌青蘅。”
沈映心道果然是你,面上不动声色道:“凌公子是这园子的主人吗?”